她給自己一個大熊式的擁抱,那種怦然心動,那種不明的悸動與緊張,那種不可磨滅的感覺,這一生一世都無法忘記,刻骨銘心,深入骨髓。
當男子的大掌包裹著女子的小手時,女子在男子的背上輕輕蹭了一下,一滴清淚悄然而落,滴在男子明皇的袍子上。當男子回頭的時候,身後已空無一人,仿佛剛才的一幕隻是幻想。男子苦笑的搖搖頭,是幻覺嗎?還是她回來了?
如若不是她,為何那一滴眼淚如此的灼熱,灼熱到自己相擁她入懷,容入骨髓。望著漫天飛舞的花瓣,男子眉頭是拂不去,揮不走的憂愁……
白衣女子滑過桃嫣林,向北邊的依雲瀑飛去。逶迤及地的裙擺在空中迎風飄展,就像一條長長的絲帶,在空中翩躚而舞。依雲瀑旁的落憂石上,坐著一個藍衣男子。
他的雙腿收至胸前,雙臂抱著膝蓋,臉頰深深的埋在膝蓋上,恍若被遺棄的嬰孩,那般的孤單,那般的憂傷,那般的無助,那般的悲涼。
“咚”一聲,潭中濺起了巨大的浪花,飛花濺玉,揚起千堆雪。蕩起的浪花,濺在了男子身上,依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輕易躲開,而他卻安靜的坐著,看著浪花將自己打濕而無動於衷。
他的墨發濕漉漉的貼在後背,黏在胸前,下巴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璀璨奪目。男子眉毛狹長入鬢,昔時灼灼的桃花眼。現在空洞無神,雙眼布滿血絲。臉色慘白如紙。他抬眸看著麵前的依雲瀑,望著浪花飛流直竄,前赴後繼,落在水中粉身碎骨,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轉身走下落憂石,向林間走去。
一片綠葉在空中飄來蕩去,最後落在他的肩頭,男子稍稍頓了一下,又緩步向前走去,沒走兩步,他感到肩頭有東西在蠕動,原本無神的眼眸,漸漸波光粼粼,接著波光蕩漾,最後波瀾壯闊。他“啊”的一聲,驚恐的咬著雙手,於是林間傳出了一陣鬼哭狼嚎,驚得林間的飛禽走獸四下逃竄。樹上的白衣女子,驚訝的看著樹下的男子倉皇失措的跳來蹦去,最後繞著對麵的大樹狂轉圈。
她的雙眸星光點點,升起一抹水霧,長大的嘴巴,漸漸合攏,伸手抓住旁邊的枝幹,坐在樹幹上,再也控製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林間飄蕩著銀鈴般的笑聲,與之前的鬼哭狼嚎形成鮮明的對比,仿若天籟一般,動人心弦。
“嗬嗬”女子邊笑邊指著樹下的停止跑步的男子。“亭亭,我還不知道,原來你這麼膽小啊?嗬嗬”樹下的藍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玉國太子,楓停雨過。
楓停雨過,抬眸淡掃肩頭,發現肩頭空無一物,於是低頭整理衣服。“停停”兩個字在耳邊徘徊,剛才有人喊他“停停”?剛才有人在笑?
他慌張的抬頭,樹枝上空無一人,剛才的笑聲也不知何時隱去,他呆呆的愣在那裏,是幻覺吧,他轉身向前走去。在錦山上,他與她一起落崖,他被救起,而她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阿雅告訴他,蝶落死了,相見不如不見,相戀不如懷念。
他本想自行了斷,追她而去,可是大敵當前,他不能自私的不顧其他人。所以他告訴阿雅,等這件事完了之後,一定要把他和她葬在一起,天涯海角在不分離。
看著楓停雨過消失的背影,一抹白影翩然而下,“停停,對不起”當阿雅告訴她,說楓停雨過辦完事之後,就會自行了斷,要求與她葬在一處,讓他永遠陪著自己。這種深情,她無以為報,看著他消瘦的臉龐,空洞無神的眼睛,她的心也跟著難受。“停停”她低喃著,足尖輕點,向回眸淵深處掠去。
回眸淵的淺幽林,遍植奇花異草,百花崢嶸,姹紫嫣紅,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南宮麟傲扶著南宮將軍站在一邊,看著百花叢中的南宮夫人。南宮雨落、楓停雨過、乾澈悠浙、以及剛尋回來不久的南宮映楹、風展頌、南宮幽心、楓停筠紓,他們都看著花叢中的南宮夫人。
南宮將軍緊緊攥著南宮麟傲的手,南宮麟傲對他報以微笑,示意他不用擔心。一抹彩虹劃過天際,悄然不見,抬眸處,七個彩衣女子早已佇立在南宮夫人周圍。
紅衣女子,圓眸大眼,皮膚白淨,神情嚴肅。
橙衣女子,眼睛黑白分明,粉腮紅潤,嘴角輕揚,觀之可親。
黃衣女子,皓齒星眸,紅粉青蛾,靜如處女,但是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