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也不說誰對誰錯,隻是一個勁的在其中和著稀泥,語氣模糊不清。
“康迪鈕斯神父,馬爾科神父,我看你們都不用吵了。”郭懷一笑道:“康迪鈕斯,那個教徒終究是先屬於馬爾科的,你搶了人家的到底不對,我看還是歸馬爾科吧。”
丁雲毅一聽之下,便知道郭懷一是偏向於馬爾科的。
郭懷一雖然在當地有威望,但卻不知道審時度勢。眼下台灣荷蘭人占據上風,他卻幫著西班牙人,現在沒有什麼,但長此以往豈有不招到荷蘭人嫉恨的?
康迪鈕斯雖然惱怒,但郭懷一已經如此說了,自己說了起來的確又理虧在先,隻能把不悅暫時壓在心裏。
眼看著這樁事情了了,忽然聽到一人叫道:“哎呀,這不是謝先生嗎?真是巧,居然在這裏遇到你了。”
眾人朝發聲處看去,說話的正是丁雲毅。
也不等別人反應過來,丁雲毅快步向前,一把拉住了謝天的手:“謝先生,我是丁山那。咱們在泉州見過,還談得非常投機,難道你忘記了嗎?”
這時候的丁雲毅做好了兩手準備。一旦謝天背叛了自己,自己當場就取了謝天的命,再想辦法逃離台灣。
謝天凝視丁雲毅一會,一頓足:“哎呀,是丁兄,我說方才見了你怎麼那麼麵熟,自從泉州一別,有段時候沒有見麵了。丁兄如何來到這裏?”
“我送一船貨來台灣的。”丁雲毅微笑著道,這才鬆開了謝天的手,但就站在謝天身邊,一旦有事,可以率先發難。
“原來丁兄和謝先生是認得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郭懷一語氣裏似乎對謝天也頗是尊重。
謝天笑道:“郭爺,康迪鈕斯神父,馬爾科神父,事情既然已了,兄弟也不呆在這裏了,今日遇到老友,心中開心。丁兄,今天就住到我那兒去吧。”
丁雲毅求之不得:“那就打擾謝先生了。”
郭懷一原想邀丁雲毅再自己那過夜,但見丁雲毅和謝先生“故友重逢”,也不好多說什麼。
康迪鈕斯眼珠子轉了轉,熱情洋溢地道:“謝先生,祝賀你們老朋友見麵,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吃飯,請千萬賞光。”
謝天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丁雲毅已經微笑道:“既然是神父相邀,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回去路上,丁雲毅一言不發,到了謝天住處,先把段三兒和阿湖安頓好了,謝天將丁雲毅請到自己住處。
看著謝天關好了門,丁雲毅麵色猛然一沉:“謝天,你好大膽,竟敢卷款私逃,難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謝天卻沒有任何驚慌:“恭賀大人升任守備,謝天不知道做了何事,要被大人追殺?”
見對方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嘴硬,丁雲毅冷笑道:“我給你三千兩銀子,你卻再不和我聯絡,這不是卷款私逃,難道還是在為我辦事嗎?”
謝天依舊不慌不忙:“謝天正是在為守備忠心耿耿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