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總會因為她的本事跟沉穩,叫人忽略她的年齡。
實際上翻了年也才二十,還是個學生!
越提花容,趙大兵就越生氣。
鼻子呼哧呼哧張合著,白氣兒從嘴邊噴出,像極了老牛。
他抬腳使勁往酸菜上踩。
“花容花容花容,不就是治了個病嗎,咱們又不是沒給錢,兩百塊呢!”
“甭以為咱占了多大便宜,她才是心黑,竟然要咱們那麼多錢!咱根本不欠她!”
醃過的酸菜比較有韌性,幾下踩不爛。
趙大兵把它當成花容,發泄著,可是酸菜濕滑,自己反倒摔了一跤。
更氣了。
嚇得妞妞躲在何蘭花身後。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忘了去醫院的時候,醫院要多少錢嗎?還是隻能截肢,連腿都保不住!”
“你是不是在外頭跟人打架叫人打壞腦子了。”
趙大兵:“你腦子才壞了,”指著自己,“知道我這樣誰打的嗎,就是她朋友!我臉上這巴掌,也是花容親自打的!”
“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以前念著情分,對她一個小姑娘恭恭敬敬,已經夠給她麵子!她還打我!她算個屁!”
“不就是個大學生、不就是會點醫術、不就是還開了個點心鋪子,有什麼了不起!沒有她,我也能做生意賺到錢!”
“是不是你們也看不起我?告訴你,我已經有鋪子了,以後比她一個女人賺的錢多!”
何蘭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自打開了鋪子,這男人越來越愛顯擺,也越來越看不起人。
聞著也沒酒味啊!
“妞妞,跟娘先回屋,你爹又喝醉了。”
至於花容跟朋友打了他,看他這樣,指不定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何蘭花還想著回頭自己去跟花容道歉。
趙大兵卻拽著她肩膀不叫她走。
“妞妞進屋去!把門關上!”
何蘭花鬆開妞妞,把她往屋子那邊推。
“娘!”
“聽話!”
妞妞害怕得跑進屋,從門縫往外看。
隻見趙大兵扯著何蘭花,給了她一巴掌。
“我喝酒,清醒得很!連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你以為你是個啥!整天在家待著,連孩子都照看不好,要不是你沒上心,妞妞怎麼會遭那個罪、怎麼會花這麼多錢給她治病!”
“那麼多年,就生了個閨女,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不過沒事了,我現在有兒子了!我爹娘在底下可以瞑目了!”
趙大兵的話像棍子,一下下打在何蘭花身上。
沒等她為了他原來把妞妞受傷的事怪在她頭上難受,就被更重的一棍子打懵了。
“你什麼意思,你有兒子了?”
何蘭花嘴唇哆嗦著,耳朵嗡嗡響,幾乎聽不清自個兒說了啥。
他說出來了?
趙大兵有點懵、有點後悔。
但都是他這個家才能過上好日子,何蘭花什麼貢獻都沒有,憑什麼跟花容一樣看不起他。
“對,你生不出我還不能找別人生嗎?總不能因為你,叫我趙家絕了戶!”
他是趙家瘟疫後僅剩的人,必須有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