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難道青春必要愚昧,溫柔必要謙卑。
初章
加入FBI的時候,她十三歲。
她是孤兒,無父無母,無名無姓。倫敦下雨的九月她淪落街頭。那天同時有霧,視野極差,於是她被他的車撞飛。
醒來之後她被輕微的腦震蕩困擾。但她確定撞飛她的人的表情很是奇異。身材修長的男子站在病床前,深神色貌似平靜,但掩飾不住激動,又以歉意遮掩。
車禍嚴重到腦震蕩的後遺症基本消失之後她仍然不知道有多少塊骨頭斷著。此時已是十月。有一天男子關上了病房的門說,你好,我叫赤井秀一,FBI。
這個她知道。她看見過他穿製服。她點點頭。
我想和你談點事情,可以嗎。
她點點頭。她也很好奇一個月以來這個男人緣何用那種眼神看她。
我很抱歉撞傷你,你的醫藥費由我負責。
她點了下頭。
但是我在所有數據庫裏都找不到你,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沒有名字。她說。我是孤兒。
嗯。男人並沒有太意外。說,在為你做頭部檢測的時候我順便測了下你的智商,數據顯示你的智商超過200。
她不知道是否該驚訝。於是隻是說,哦。——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願意,歡迎加入FBI。
她詫異地揚起眉毛。
你說什麼?
總的來說事情的開始很烏龍。也許對於FBI來說一個聰明絕頂的沒有身世也就意味著根正苗紅的孩子從天而降簡直就是上帝施恩,對於一個艱難生存的孤兒來說從此衣食無憂也可算得是天降洪福。但她很清楚自己不止是為了衣食。車禍後她奮力睜開眼睛看見那個男子一對深湛的墨綠色眸子,那雙眼睛是如此驚心動魄,以至於她極想深究而不願就離開。她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據說世上有個東西叫印隨。她想自己大難不死也許能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重生,而他的眼睛是她第一看到的東西。或許就是這個原因吧。
但加入FBI畢竟是個大決定。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男人做出讓步,說可以先進行訓練,訓練結束後她還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加入。
於是好像就沒什麼借口不同意了。
她不知道關於自己的一切信息,無論是姓名,血統,國籍。她隻知道自己十三歲。她從記事起就一直在倫敦的孤兒院生活。準確地說是生存。倫敦也並不是人人都那麼紳士,比如孤兒院的阿姨。她不討好她,所以她穿別人穿剩下的衣服,夥食被克扣,沒有一分零用錢,審製不被允許留長發。甚至不許照鏡子。那天阿姨對她說你十三歲了,我真開心啊。然後她發現自己的午飯又少了一半。於是她知道這樣的日子永遠不會有盡頭,就跑了出來。然後被撞。
她異常多的沉默通常被視為孤僻,但在FBI,這卻也是天才的表現形式之一。她跟在赤井秀一後麵,蒼白,纖細,比赤井整整低三十公分,不像是已經十三歲的孩子。而且她拒絕說話。
身體感覺還好嗎。赤井說。
她點點頭。此時是晚上,他們坐在燈火通明的餐廳,赤井拿著菜單。
點完餐赤井將目光轉向她,她迅速地垂下眼睛。赤井溫和地笑笑,像是欣賞皮毛斑斕的小獸。說,你很漂亮。
她驚訝地抬起頭。說,什麼?
你終於肯說話了。他微笑地說。
她再次垂下目光。
我是認真的。他說,你真的很漂亮。
謝謝。她隻好說。她想也就隻能這樣回答了。
晚飯端上來,她看見赤井為她點了熱牛奶。
以後我就是你的導師了。赤井把牛奶推到她麵前說。你的訓練,初步決定是兩年。
她點點頭。
晚飯後赤井載她到她的新住處。
明天訓練就開始了。他說。早點休息。
謝謝。她說。
她的住處並不小,寬敞明亮。她躺在暖和的被窩裏瞪著天花板。
孤兒院那個可惡的老女人恐怕以為自己已經死在街頭了吧。她舒暢地深呼吸。她再次想起赤井淩厲的臉。可他對自己卻這樣和藹,是因為他把自己當作小孩子麼?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頭,想起他的長發。其實她一直都想留長發。隻不過因為那個孤兒院……
她意識到思路已經亂了。飽食之後難免犯困。她調整自己至最舒適的角度,就此睡去。
二
訓練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