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暹跪坐在陳友良麵前,陳友良雖說已年近五十,可保養得當,精神麵貌卻似四十剛出頭。
這時含著怒氣,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坐在自己麵前的方暹,狐狸一般的眼眸裏盡是陰狠。
身邊跟著這麼多的小孩兒,唯獨這一個,陳友良是下了血本的。
手裏幾單大筆生意都劃給她,一手扶持著恒興,連T市過堂這塊兒肥肉都送到她的嘴邊,可她竟然連到手的肥肉都守不住!守不住倒也罷了,卻又不知先來跟自己知會一聲,就這麼叫陳虞山給搶走了!
“小暹,你什麼時候知道過堂被虞山奪走的?”
方暹垂著頭,低聲道:“我知道的時候,政府已經跟他簽了單。”話音一落,左臉一片火辣。
陳友良的巴掌落下沒有保留多少力氣,直打的方暹左臉紅腫起來。
方暹被打的歪了身子,垂在一側的手指卷縮了一下又鬆開,然後擺直了身子,正對著陳友良,重新跪好。
陳友良傾了上身,伸手握著方暹的下巴叫她對上自己的眼睛:“你身邊的人都是廢物麼?拿了掛牌書,下一步不緊跟著付過全款,抓緊動工,在等什麼?”
方暹看著陳友良的臉,下巴被他狠狠的握的生疼,咽了咽口水,說道:“資金……我資金不夠。”
“資金不夠為什麼不來找我?!”
方暹卻不再說話,陳友良看他雪白的皮膚紅腫,被自己握著的下巴也顯出指印來。
就是為了這麼一張臉,賠進去一塊兒地皮,倒真不知道值當不值當了。
陳友良手指撫過方暹的嘴唇,冷笑道:“過堂你花了幾千萬,不止這個打了水漂,再過幾年,等虞山把該建的建好,T市也差不多發展到了,過堂就有翻倍的利潤,中盛那時候就羽翼全豐,他就會來撲殺曾經對他痛下狠手的我了。你說,這些損失,你拿什麼來補償我?”
方暹瞳孔微不可察的縮了一下,陳友良的手指已放開他,翹起二郎腿,看著方暹。
許久,方暹抬起雙手,一顆顆的準備將衣服紐扣解開。
陳友良忍不住笑起來。
他很喜歡這樣的方暹,眼睛裏全都是驕傲。
可又貪戀恒興那個破敗的公司,明明該是一個被保護很好的富家小姐,彈著鋼琴過不問俗世的生活。
卻硬是被現實拉垮,跪在自己麵前,一顆顆的解開紐扣等著自己被上。
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陳虞山已經很久不來陳友良的別墅。
中盛現在羽翼還不足以與陳氏對抗,他一直隱忍著不與陳友良起正麵衝突,這次因為方暹,他莫名的沒有按捺住。
當然,一方麵他也知道,陳友良要臉麵,他不願意直接跟自己太過難堪,本獨占陳氏就已經很掉臉麵,再打壓自己,陳友良在商界可就一點臉麵都沒了。
之前過堂競標時,陳虞山沒有興趣,因為他也沒有想到這塊地皮陳友良會參與。
看見方暹,心裏就亮堂不少。
這方暹就好比個傀儡,一舉一動都在陳友良的掌握裏。
要說方暹對陳友良唯命是從,倒不如說她為了給父母報仇隱在陳友良身邊伺機報複更來的恰當。
原本這跟陳虞山沒有多少幹係,可那節雪白的脖頸總在腦海裏盤旋不散,跟小貓看著魚缸裏的魚一般,垂涎三尺卻親近不得。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算了,就權當是提早跟陳友良攤牌吧。
自己也做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風流鬼吧!
陳友良聽管家說陳虞山來了,有幾分詫異,扭頭看著旁邊的方暹,沉思一會兒,跟管家說道:“直接帶她去書房,我一會兒就去。”
管家應了聲,轉身走了。
陳友良伸出手指在方暹雪白的脖領上慢慢劃過,說道:“今天這件事,陳叔就先放過你。但是你要記著,遲早得還的。穿好衣服滾吧。”
陳友良說完就站起身朝樓上書房走去。
方暹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緩慢的穿上,嘴角閃過一絲嘲弄。
對於現在的方暹來說,所受的屈辱都不算什麼,隻要結局是她想要的。
她隻要結局。
陳虞山打量著嵌入式的古色書櫃上擺放的合影,那是他小時候和爸爸還有陳友良的合影,那時候家庭很美滿,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