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盛公司成立五周年的時候,陳虞山剛好30周歲。

中盛是他25歲那年一手創立,創業之初的艱難亦不用多談,磨難致使他心如堅石,業內對其評價是商界奇才,同時又送之心狠手辣的名頭。

這些陳虞山都不會在乎。

對他來說,事業如日中盛,金錢與地位才是王道,其他不過是過眼雲煙。

中盛五周年辦的極是豪華盛大,請柬像雪片似的早在一個月前就分發了下去,直把公司上下給忙翻了個兒。

請柬是陳虞山自己親自定下的,不止政府官員,甚至連敵家對手都名列在冊。

徐樺自然是不讚同的,但是他隻是陳虞山的高級助手,並不能左右他的思想,頂多是個建議。

就像此刻——

徐樺拿著晚宴名單,眉頭深鎖的看著坐在老板椅上的陳虞山。

陳虞山嘴裏叼著一支雪茄,眉毛微挑,在煙霧繚繞中看著自己忠心的部下,這助理一本正經的讓陳虞山幾乎都要破功笑出來,掩飾的咳了幾聲,咬著雪茄道:“在中盛旗下的酒店舉辦晚宴,上上下下全是我們的人,你怕什麼?”

徐樺推了推滑下的眼鏡,道:“安保再嚴密也有漏洞的地方,您這次請了太多對手了,搶標的時候結梁子的也不在少數,現在您都請來,這豈不是……”

“這些人在社會上都有臉麵的,我這麼大張旗鼓的宴請他們,就算怎麼想弄死我,都得等到晚宴結束。”陳虞山伸出修長的手指夾著雪茄,彈了彈煙灰,彎彎嘴角:“這些人同我一樣,要臉的。臉麵比什麼都重要,就算有一天我破產了,我也要臉麵。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吞,這話就是為我們這群商人說的。”

徐樺還想說什麼,卻太了解他根本動搖不了麵前這個瘋子的念頭。

合上手裏的文件夾,正正經經的站好,對著陳虞山鞠了一躬,說道:“安保問題我會親自再跟著確認一下,請董事長放心。”

陳虞山終是沒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

徐樺鞠完躬就看見陳虞山亮著明晃晃的大白牙笑的一臉褶子。

陳虞山長得很好看,身上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氣場,不笑的時候讓人懼怕的恨不得退避三舍,可是笑起來,純真的讓人又忍不住為之獻上所有。

說句難聽的,這張臉,為中盛也拉來不少生意。

很多人都是看陳虞山笑的太真誠,真誠到不忍心拒絕與他合作,總覺得錯過可惜。

可誰知,他的狠毒,可是從來不流於表麵。

殺之於無形,用來形容陳虞山在商界的行為作風,再恰當不過。

中盛五周年慶典是在旗下中盛酒店舉辦。

酒店剛在兩個月前評為五星,可謂是喜上加喜。

酒店裝潢很是奢華,從酒店門口的噴泉開始,燈火琉璃就一路鋪進大廳。

這種地方消費雖然很高,但是來的賓客,卻從踏進大廳開始,不自覺腰板都硬了幾分,這樣的裝潢,至少也得有賓客的貴氣來做個相得益彰吧?

誰願意淪落下層社會,這些人,哪個不是擠破了頭皮往上爬。

在邀之列,自是有人高興有人憎恨。

從天色剛暗開始,門口的禮儀就看著臉色各異的賓客紛遝而來。

每走過一個賓客,禮儀心裏也不由得做一番評價。

這不能怪她們背後議論,這種場合,自是免不得說那家老總風流倜儻,這家老總油光滿麵。

八卦,人之天性。

說話之間,一輛黑色的賓利駛到禮儀小姐麵前,門童幾步上前,為後座的人打開了車門。

禮儀這會兒也不閑話了,抻著脖子猜測這又是哪家的老總。

那人在車門打開兩分鍾後才整了禮服下車。

她穿著一襲黑色過膝裙,裁剪得體的禮服穿在那人身上凸顯出漂亮的曲線身材,整理禮服而露出的皮膚極白,修長的手指提著價值不菲的包包。

她的眼睛如黑珍珠般透亮,眼白卻較多,眼角狹長。嘴唇紅豔似血,眉峰陡而直,眉角短而尖,鼻梁高挺,下巴輪廓硬如雕琢。

她不笑的時候,渾身散發著傲人的冷意;笑起來時,一顰一蹙霸氣明媚,卻又飽含拒人千裏之外的俯視。

那人扭頭看了眼自家司機,眼睛微眯,閃出一絲淩厲的睿智。

司機讀懂她的意思,微微頷首,並不讓門童將車開進停車場,自己鑽進車裏,將車駛離酒店。

那人這時才又直了直身體,朝酒店大廳走去。

待那人走遠,禮儀之間才回過神一般的小聲議論。

“誒這是誰家的小姐?我好像從來沒見過。”

“她現在可是恒興集團的CEO,跟咱們老板一樣,也是年少創業。隻是之前默默無聞,就這一年突然崛起的。雖然是女人,但業內對她的評價可是不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