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長姐說情 家國兩難(1 / 2)

“不哭了,不哭了,謝謝你來看我。”孟明視擦拭著嬴芷的淚水,“這位姑娘是?”

“哦,她是晉君的姐姐,趙衰大夫的夫人,就是她帶我來的。”

聽到是姬歡之姐,孟明視點點頭,“姬歡!剛毅不輸重耳,難得一代雄主!”

“他們。。。他們要殺你!”嬴芷想到春祭問斬之事,又控製不住眼淚。

“我知道,我知道。生死之事,不足惜!能見你最後一麵,我心願已了!芷兒,我以前最愛聽你唱歌了,你的聲音真好聽。能再為我唱一曲嗎?”

“芷兒唱,芷兒願意唱。。。”嬴芷嗚咽著吐出歌詞。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嬴芷一邊唱一邊哭,一邊哭一邊唱,兩人相視之時卻又格外甜蜜,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九鼎蓮花山,回到了那個永遠回不去的少年。一首《秦風·蒹葭》被唱的淒淒慘慘,姬雪哪裏還忍得住?含著淚水跑了出來。

“公主,裏麵可出事了?”外門守候的先且居看見姬雪兩眼通紅,不明就裏。

“沒事,沒事。你就安心地在這裏等著吧。”剛剛被獄中一幕所感染,姬雪看著先且居,竟有幾分羞赧。“且居,你最近可好?”

“煩勞公主掛念,一切都還好。”

“克兒還好吧?”

“克兒也到了用功的年紀,已請了老師。”

先且居感到有些不自在,這位平時略有潑辣的公主怎麼突然柔情似水起來,姬雪還沉浸在替太後傷感之中,幾次含情脈脈地看著先且居,這讓先且居坐立不安。過了許久,太後走了出來,依然是一席黑紗蒙麵。

先且居猶豫了一下,還是拱手說道:“有句話,且居思量再三,還是要說。當今君上乃至情至義之人,太後對君上恩重如山。且居以為,凡事還是和君上講清為好,以免徒生芥蒂。”

太後聽完一言未發,在姬雪的攙扶下走下了樓梯,先且居緊隨其後,一行人出了上獄,來到馬車邊。

“且居,謝謝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對了,這馬我挺喜歡的,你和獄典說說,賣我了吧?改日到趙府拿錢。”

先且居想來這錢還得自己出,笑著搖搖頭,“你們保重,我先回了。”說罷拱拱手,翻身上馬,一騎而去。

“母後,你們。。。你們太不容易了。先且居說的對,歡弟重情重義,我去和他說,讓他放了孟明視!”姬雪越來越同情嬴芷和孟明視。

“站住!歡兒初掌晉國,正是需要立威立國之時,斬將祭祖早已傳出,怎能朝令夕改出爾反爾?我雖是婦道人家,卻也知道國君無私情的道理!不要去為難歡兒了,生死由命吧!”

“母後!我不管是不是婦人之見!母後待我和歡弟恩情似海,我。。。我絕不能讓您傷心。”姬雪說著上了馬,直奔鳳羽宮而去,嬴芷接連喝止卻無濟於事,隻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

姬雪一路馬不停蹄,進了王宮也不用通報,徑直前往鳳羽宮。

“長姐?你找我有事?”姬歡聽到門外婢女們的聲音,抬頭看時,姬雪已然匆匆走進。

“來看看你!”

看得出來,姬雪神色匆忙,額頭還有汗珠,兩眼通紅,明顯是哭過了。姬歡摸不著頭腦,“阿姐,你這是怎麼了?前些日子不是才來看過我嗎?”

姬雪知道掩飾不了,正色道:“歡弟,你說我對你如何?”

“阿姐怎會有此一問?阿姐對我恩重如山,小時候如果沒有你的照料,想必我已經不在人世了。”姬歡心中有些發毛,要知道,他姐弟二人是從不談這些的,因為不必說,兩人相依為命十幾年,豈是幾句感謝的話就能說盡的?

“是趙衰大夫待你不好?”看著眼前有些激動的姐姐,姬歡不免瞎猜起來。

“不是,他對我很好;你別插話,我再問你,母後對你如何?”

“阿姐,你今天是怎麼了?母後對我們恩情似海,姬歡此生都難以報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