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們又來猜迷語脫衣衫。”
“哈哈,好呀。”
後殿的歡樂聲,說話聲,清晰傳到前殿。宮人們端茶拿酒來往伺候,夜裏抬水,聲音響了半宿。
第二天,謝貴妃頂著兩個黑眼眶,對二等宮女小禾說:“你把何女官給本宮叫來。”
何聽雨這幾天在忙著指揮宮人趕製秋衣,被小禾帶到了歡暢宮。
聽雨恭敬地行禮,“下官拜見貴妃娘娘。”
“聽雨,快過來坐。”貴妃靠在架子床上,衝何聽雨招手,“坐在床邊。”
何聽雨上前幾步,恭身站在床前,“娘娘有事請吩咐下官。”
“你怎麼這般見外?”貴妃看著聽雨,不快地道。
“你坐下來說話。”
“娘娘,我們身份有別,宮規森嚴,下官不敢僭越。”何聽雨仍舊不肯入座。
“你吃點心,喝點茶。”
“娘娘有什麼事,請吩咐。”聽雨仍舊站著,沒有拿點心吃,也不端茶。
謝貴妃悶悶不樂地瞅著聽雨,問:“你是不是也同我生分了?”
“不敢,娘娘。”
貴妃對著聽雨抱怨,“皇上喜新人,開始厭煩本宮。”
“你和嫻春不助我,還同我生疏,是不是忘了我們的友情了。”
“下官不敢,娘娘。”何聽雨恭身回話,她額頭上的汗珠直冒。
她一個女官,哪敢參與議論皇上寵愛誰,討厭誰這樣的話?
被人告發她在背後妄議皇上,那是大不敬的死罪。
貴妃繼續抱怨,“你同太子妃是表姐妹,自然更加親近。”
“不敢,娘娘。”
“我幾次請嫻春來說話,她拒絕前來。她是不是生我氣了?”
“我前幾天教訓她幾句,那是為她好。”貴妃說話時,她的手還指向東宮的方向。
“你說是不是這樣?”貴妃看著聽雨問。
聽雨垂頭,再一次曲膝行禮,答:“您是貴妃,她是太子妃,下官不敢質疑您們。”
貴妃抱怨一通,得不到何聽雨的一句附和,氣鼓鼓用一雙眼瞪著何聽雨。
頭一天,謝貴妃叫宮女小禾去東宮,請太子妃到歡暢宮來同她述話。
她還叫宮女小禾,給太子妃代口信:“本宮訓教太子妃幾句,是為太子妃好,太子妃大可不必這麼小心眼還生了氣。”
“遵命,貴妃娘娘。”
宮女小禾歎著氣前去東宮,戰戰兢兢對太子妃轉述謝貴妃的話。
“太子妃,我們娘娘說,前幾天她那樣訓教您,全是為您好。還說,太子妃大可不必這麼小心眼還生了氣。”小禾的腿一軟,跪在地上,有氣無力,用快要死的口吻道著。
她不把貴妃的話,轉說給太子妃聽,身後跟著的小宮人回去告訴了貴妃娘娘,她也沒得好下場。
太子妃林嫻春聽完宮女說的口信,壓住上湧的怒氣。
林嫻春揚著下巴,對帶話的宮女小禾道:“你回去給貴妃傳個話:本宮在皇宮裏有皇上和太後教誨,在東宮有太子教導,宮外有父母教育,就不勞貴妃費心了。”
“是,太子妃。”歡暢宮的宮女小禾一張臉蒼白無血,領命而去。
一位是自己的主人,一位是太子妃,她要是不小心得罪其中的一位,都會沒有得好下場。
林嫻春冷笑幾聲,道:“真可笑。”
文嬤嬤歎了口氣,勸說:“太子妃別同這種人一般見識。”
林嫻春冷哼了一聲道:“這世間總是有人將不要臉,當成極有臉。”
“本宮最厭惡有人在侮辱了他人之後,還一本正經地說:我這樣做,是為你好。”
文嬤嬤道:“人笨沒關係,就怕蠢得不自知,那就無藥可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