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這樣的人。”嫻春不覺得意外。

“在殿內,她同一位盧夫人談了很久,好像是在商議將你定給盧家長子……”

文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嫻春臉色白得不見血絲,呼吸變得微弱,她差點暈倒在地。

沒想到,她入了宮,還是擺脫不了盧家。

“不,我寧可死也不進盧家……”嫻春咬牙崩出一句話。

“哼,盧家倒是敢想,一個四品官員的兒子,無品級的東西,想設計娶六品女官。”文嬤嬤鄙視,“還真是癡心妄想。”

她見嫻春全身顫栗,安撫道:“不用擔心,一切有娘娘做主。”

“隻是怕小王氏瞞著父親定下這門親事。”嫻春深知繼母的惡毒。

“這事要是你父親不點頭,就成不了,萬一……。”文嬤嬤也有點擔憂。

有後娘,就有後爹。

何況,男人一天在外奔波,哪知內院的事?被騙被哄也是常事。

小王氏歸府後,還真的對林建業甜言蜜語,一番哄騙。

“老爺,妾身今天單獨給皇後娘娘拜禮,娘娘衝妾身笑了。”

“好好,很好。”林建業捏著胡子笑,他又道,“你給太後娘娘拜禮了嗎?有對娘娘說照顧一下我們春兒嗎?”

“妾身拜了,也說了。”小王氏一雙大眼睛骨碌轉著。

她長著一張菱形臉,描著兩道入鬢細長眉,一雙圓如葡萄的大眼睛,一張能說會道的小嘴。

如果她不是時時帶著算計,將一對大眼珠子骨碌轉得活像要從眼眶裏滾出來,她還算得上是一個美人。

“夫人聰慧。”林建業讚了她一句。

小王氏見夫君歡喜,立刻順杆而上。

“老爺,今天在宮裏,妾身遇到盧夫人,她說盧家現在得太子的重用。”

“是好事。”林建業笑道。

“盧府的長子您還記得吧?長得俊,您還曾說他聰明可愛。”

“記得,盧大郎。”

“依妾身看,他同我們春兒是一對。”小王氏道。

林建業擺手,“春兒暫不議親。”

“妾身知道。”小王氏笑道,“妾身是在想,若是春兒在宮裏有前途當然最好,要是沒前途,六年後出宮,總得尋個適合的人家。”

“這個……”林建業摸著胡子思考了起來。

他隻想著女兒在宮裏升級,甚至得寵。

他還沒考慮過,萬一女兒隻能為女官,幾年後出宮怎麼辦。

也可以選擇不出宮,那就要一輩子孤獨到老,在宮裏繼續做宮女。

順利的話能做到一品女官,不好的話,最多升到五官到頂。

後宮的一品女官最多沒超過四人,這比做寵妃還難。

“老爺,不如我們悄悄為春兒定下盧家大郎,要是她在宮裏有前途,就不認這門親。要是她沒前途,就同盧家結親。”

“哈哈,兩不耽誤,這樣多好。”

“幾年後,盧家恐怕不一樣了。”小王氏的一雙大眼不停地眨巴,像是眼裏進了飛蛾子。

“不可。”林建業否定。

給孩子定親再毀親,壞名聲不說,要是被人告官,他的官職哪怕能保下,也會被降職。

小王氏還要繼續勸說下去,奶娘豐氏走進來道:“老爺,夫人林家來了人。”

“快請。”林建業起身出去相迎。

小王氏的臉板了起來,一雙大眼帶著恨意,來的是林建業的那些窮親戚,借著過年來討銀子。

他們在小王氏麵前常說:“以前長嫂出手大方,幾十上百兩銀子給,讓我們感激不盡。”

恨得小王氏暗暗咒罵,“她好,你們跟去地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