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音此時氣息將斷,在景薄天愴然的震驚中,說出:“我在景家長大,了解景家的一切,沈潤雲催眠的時候我早有防備。”
“你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換了名字麵貌,更換住處,我就一輩子都認不出你了。”
女人虛虛笑道:“那塊疤痕我永遠忘不掉。”
景薄天從不知道還有40歲的錄音,更不知道她竟然什麼都清楚。
“時間一久,連我自己都辨識不明對你是愛還是悵恨。”
景薄天掌心沉沉壓按檀木桌,厚實蒼老的手背迸顯出虯曲的筋絡。
“四十歲,景薄天,你的身體很健康,所以…我終於懂了 。”
古老的錄音機中傳溢出女人臨終釋懷的聲音:
“阿天,新年快樂。”
窗外,碎爍星鬥綴滿天,璀璨淒美的煙火垂零散盡……
莊麗沉寂的古堡回蕩開景薄天失聲的悲泣痛流。
梨花樹——
景湛說過不會再回瑞國,這次別離大抵是無限期。
李伯許進兩人拖家帶口相送……
溫以璃單獨跟顧清越聊了聊溫羨安這兩年的獨身生活。
沒聊上幾句就被景湛不開心的聲音給攪和了:
“阿狸姐姐,很晚了,咱們走吧,再不回去趕不上你銀狐哥哥包餃子了。”
顧清越這才想起,臨別之際銀狐囑咐她過年早些回去跟小狐們一起守歲吃餃子。
“他哪有我哥好啊。”溫以璃圓溜溜的眼睛瞟瞟景湛,湊近顧清越耳邊小音嘟咕,替自己哥哥竭力爭取機會:
“嫂子,你要不在考慮考慮多想想?我哥可說了這輩子就等你,別人他瞅都不會瞅半眼。”
話落,寒氣凜凜,溫以璃慫地縮脖子根。
景湛拽顧清越胳膊,攬住她的腰,淩冽凝視溫以璃,“想讓我縫了你的嘴做臨別禮?”
“別別別,少爺,她膽子小著呢,您還是別嚇她了。”
許進磕磕巴巴站在溫以璃麵前,擋了擋景湛寒冽的視線。
李伯握著素珍的手,自己抹抹老淚,不舍的望著景湛顧清越:“少爺顧小姐,原以為能喝到你們的喜酒,你們日後要是不回來了……”
李伯抽搭兩下,惜別的哽哽咽咽難以說全,素珍拍他手背以示安慰。
顧清越半靠景湛胸懷,寬慰了聲:“總會有再相見那天,如果我們結婚肯定回來跟大家一起分享喜悅。”
寬慰人的話入景湛耳又自動生成了,回狐山舉辦婚禮結婚。
顧清越瞅他眼爍星明的模樣,提早趕他啟唇前抬手捂住,“不要亂問,不是明天。”
她不遮景湛的嘴,他肯定又沒完沒了問問問問,是不是明天辦婚禮?
那我明天是不是就能成阿狸姐姐的蜜罐兒甜糖好老公好聖婿了?
梨花樹此時已經凋萎,枝頭披蓋了層如晶紗般薄薄的瑩雪,冷風襲肺,幾人凍得腳底發抖。
顧清越景湛也不再多逗留,兩人做好回程的準備,將手放至冰涼幹糙的樹枝中。
許進上次試過沒成,看兩人擱置妥帖,他拉著溫以璃的手也覆去湊熱鬧。
李伯見此小眼睛擠擠笑笑,瞅瞅素珍也跟著貼手合印。
“我們也可以去……?”溫以璃看看許進,圓眼充斥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