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眼目之間有銀晶點點的瑩亮閃爍,尤其是那株如紅砂的小水滴痣。
凝視他灼灼光華的麵貌,顧清越原本水平無波的心恍然失措、神晃。
“阿狸姐姐~”
景湛雙手小小力撫她兩頰,眼瞳凝注她因自己癡神怔怔的狐狸眸,低低說:
“我知道,我最近嘶嘶嚎嚎不穩重的言行很惹人煩、討人嫌,可是……”
景湛話音忽頓。
顧清越卷睫微眨,繼而低頭垂眼,想聽聽他後麵的話。
“可是……我也清楚,相比之下你更討厭,更抵觸以前那個強纏你在景家的我。”
景湛稍許悲秋,緩緩說道:“又或者用讓人心碎傷憂的說法來講,
你不喜的並不是我的壞脾氣劣性格,而是我這個招人厭的變態怪小孩。”
……看來銀狐那天說的話他是深烙心海了——
顧清越粉櫻的唇動了動:“銀狐哥哥跟我都不是那個意思……”
“你別提那隻銀色狐狸。”
談起銀狐,景湛心傷再添一筆,聲音也好似被雨淋落的飄零綠葉:
“他跟溫羨安都不許提,我在跟你至純至真的表白呢,你老提那兩個礙眼煩人的討厭精做什麼。”
溫羨安討厭,銀狐更討厭!
銀狐會修煉妖法,這半個月總死死防守他,不讓他親近阿狸。
銀色狐狸天天晚上不睡覺跟他鬥勁,坐阿狸門口死守不走。
他好幾次想進屋跟阿狸睡,每每都被他動用妖法揮打回房……
也難怪那個老景湛要做法環壓製他們……
阿狸近在身邊……不能挨、不能牽小手手!
又要被老景湛的大臣們催命似的學習王朝那些要事。
好不容易挺熬到傍晚想跟阿狸親貼貼,誰料,那隻銀色狐狸守得竟比景家古堡的鐵柵欄還嚴謹!!
顧清越瞟他水汽夾在眼角,愈漸掉珠珠淚的樣子,緊急開口:“你千萬別再扯嗓子了,你要是哭我就不聽了。”
景湛這堪稱絕世高音尖銳的吼功,倘若再多吼兩嗓兒……她聽覺敏感的狐狸耳準遭殃,徹底失聰毀掉。
阿狸不讓哭~悶悶鬱氣驟然橫襲景湛。
他鞅鞅不樂地“哼唧。”
隨後甩下自己捧顧清越兩粉腮的手,背轉過高瘦的身軀安靜抹淚。
六七月的夏風拂過裹糅桃梨馥獨有的花香……
顧清越淺偷偷地笑,伸食指戳戳他散逸悲涼梗梗的脖子,“你到底還說不說啊,再不說我可去山腳找阿素姐姐和銀狐哥哥了。”
“哼!”
景湛快速轉身抓她軟柔的手,“他最近總盯著我,不讓我進你的房間。
銀色狐狸明明知道你跟我情投意合,還非要拆散我們這對蜜罐兒小情侶。”
他們倆?
他倆什麼時候情投意合了??還有……什麼蜜罐兒小情侶?
顧清越抽回自己的手,景湛又急速攥住,鼻腔哼唧著不樂的音節,由紅唇嘟嘟喃喃幾個字出來:“阿狸姐姐,其實你根本不了解你自己。”
“嗯?”顧清越歪頭,問了聲:“我……?”
景湛溫柔地圈她進懷,頭輕埋她肩窩,嗓音清啞柔潤:“對啊,你喜歡我,我都看得出,你卻看不懂自己。”
“誰喜歡你!”顧清越搡攘他緊貼的胸口。
她惱羞掙扭,景湛摟的更加緊實了些:“你總是忙著否認,不先看看自己的心。”
他大掌箍牢顧清越細腰和後腦,繼續道:“我明白你當時回狐山心切,才那樣傷害我。
但是你不能違背心意否認,你傷了我之後沒有過難過傷悲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