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越想從他身上移開,景湛雙手鉗著她的腰,“銀狐是誰,嗯?我不想再重複這個名字。”
男人冷沉的威壓聲即出,發泄完常年憋攢的冤氣過後,顧清越暗地責罵自己話多。
她嘴什麼時候變得跟許進一樣沒個把門的,還特別碎了?!
身在遙遠時空的許進“啊嚏啊嚏”狂打噴嚏,亮晶晶的大鼻涕泡都甩出來了……
“銀狐是我哥哥。”顧清越眼瞳極為不自然地向右滾滾轉動。
景湛淡淡瞥著她的眼睛,沉聲問:“一母同胞?”
“……”顧清越坐不住了…由脊柱頂一路至下到腰椎依次僵軟。
她喉嚨發幹,心想,景湛年紀大了,心思也變多變複雜了……
這要是擱少年景湛,他絕想不到、問不出這種問題!
最多纏纏你,耍耍少爺小脾氣,鬧鬧嬌氣的小性子。
景湛凝睛牢牢盯視她,不容自己錯過她純美麵容的每瞬變化。
男人冷厲如鋒的視線令人難以抵禦,顧清越狐耳不自在地抖瑟。
景湛雙掌攏捏她活躍的小白茸耳威脅:“你通曉人心,應知我耐心有限。
再不說實話,這對靈活好動的小耳朵,我即刻割了,命人晚膳做涼拌狐耳給我當下酒菜。”
“不要!我的耳朵肉很少,一點都不好吃!!”顧清越乍然一聲驚呼,拚了狐命去掰景湛的奪耳大手。
景湛挑挑薄紅的唇,浮露出一個比妖還鬼魅邪祟的笑。
他手順顧清越掰弄的力量撤走,轉而由黃靴中取出一把短短小小的匕首。
冷刃受著陽光沐浴,在燦烈的光線照耀下,外泄驚心駭人的涼薄。
“嘩。”金黃劍鞘拔退,黃金劍身暴露在空氣外。
顧清越大大的微翹狐眸霎時瑩透出一波水汽蒙蒙的淚。
景湛一手摁她削弱的肩,小劍刃壓著她害怕顫縮的白狐耳比劃,“還是不肯說?”
“我我,我說我說。”顧清越頭顱盡量後縮,讓男人掌中把控的冷刃遠離自己岌岌可危的小耳朵。
景湛立起尖鋒動作很輕地刺了下,雖不疼,顧清越怕他來真的,立馬握住他冷白的腕求饒:
“我說我說,我真說!景湛,你不要這樣對待我的耳朵,求你了。”
她苦不堪言:“我今後不能化人形了,這生都是半狐形態。
沒有耳朵,我會變成藍藍機器貓,走出去會被大家取笑的。”
景湛不知她口中的機器貓是什麼東西,較比機器貓,他更想弄清楚銀狐是誰,跟她什麼關係。
“小狐狸,禍從口出。”他晃蕩著手裏的短劍刃,挑起顧清越抖動的下頜,“所以,真話還是假話,你可想好了再說。”
李公公離得稍微遠,看二人在那裏比比劃劃,又聽不見他們聊什麼,他那顆八卦之心逐漸按捺不住。
經過再三斟酌,他邁著蓮花小步由樹後出來,還未走兩步遠,肩頭忽地被人不分輕重壓製。
“哎呦!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沒瞧見我是誰嗎?!”他尖嗓小音嗬責。
常年在外暴曬腦門皮膚黝黑,年方三十幾,人高馬大的許進,
大白天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臉上還蒙了一塊黑布,露出一雙濃黑悍煞的眉毛、大圓眼,
由於長時間不開口講話,枯澀的聲音仿佛糅摻了粗劣的砂子粒般嘶啞啞:
“你都一大把年紀了,愛偷聽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膽兒肥出油了還是閑活著膩歪了,聖上與聖後獨處你也敢偷聽?”
李公公被壓著肩膀,費了老牛耕地的力氣才得以回頭。
瞧見黑衣影衛,瞬時賊眉鼠眼“嘿嘿”一笑:
“許影衛,咱們同為陛下效勞,鞠躬盡瘁這麼多年,誰還不了解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