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越聽不懂他什麼意思,見誰?他知道自己要找楚雲夕?

那可不行。

計劃還沒實施呢,這麼快就被他識破了?

顧清越柳眉輕蹙。

可這件事跟他說的陪自己多少年又有什麼關係?

顧清越的腦細胞飛速轉動好幾大圈,最終也沒能搞清楚少年所說的話。

她還在斟酌該怎麼回他話。

少年方才狠勁鉗製她雙肩的手,頓時失了力度。

“疼……阿狸,我……我好疼。”

少年聲音虛弱,宛如遊絲,身體開始難以自控地泛涼,發抖。

顧清越趕緊拖住他下滑的身體,“你怎麼了?”

景湛倚靠在她懷裏,輕輕抓住她纖細的小臂。

發出的聲音薄弱輕飄:“我的心好疼,難受,喘不上氣。”

話落,景湛驀然弓身,對著玉石地麵嘔吐。

接續吐了幾次,竟嘔出一大灘血來……

最後他徹底脫力,意識越來越模糊。

除了下頜沾著血跡,臉上,唇瓣,皆泛著灰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少年整個身軀向她壓攏過來,顧清越抱不住他,便把他放到地上。

雖然心中恨不得景湛疼死吐死才好。

但沒辦法,他死了,自己也活不成。

血丸隻有幾個月的量,沒有景湛,她也會被痛死。

顧清越抿著唇淡淡道:“我出去叫醫生。”

景湛心髒像被刀挖一樣絞痛,每次提氣,痛得就更加厲害。

他聽不清顧清越講什麼。

隻模模糊糊意識到她要走,她要離開自己。

“不行。”景湛費盡力氣拽住顧清越的袖口,“你不可以走,別不要我。”

說完這句話,景湛徹底陷入昏迷。

“咚”地一下,仰躺在地麵上。

火紅的日頭逐漸落下。

古堡大院中,傭人們將長青樹上掛的燈點亮。

景老爺子得知景湛昏倒,匆忙踏雪趕來。

進門時,腳底和拐杖底部沾滿了白雪。

女傭為防止景老爺子摔倒,趕緊將紅毯鋪至景老爺子腳下。

景薄天隨意蹭了蹭,便急忙上樓看望景湛。

進入臥室,景湛昏睡在床。

沈宴,李伯,許進都在。

唯獨不見顧清越。

景薄天鋒利的眉頭頓然緊擰,“清越怎麼不在。”

李伯道:“顧小姐說上次在宴會廳忘了些東西在那,她方才出去取了。”

“什麼東西比景湛還重要!”景薄天睨視三人,語氣加重,“她說出去,你們就同意放她走?”

李伯許進立馬低頭,不敢回聲。

顧清越來這裏幾年了,景湛十年如一日視她如命。

在景家,誰敢薄待她?

她說出去拿東西,並且婉拒傭人代取,誰敢不同意?

景薄天銳利的眸子釘在二人身上,湧現出幾分狠意。

陰沉著渾厚的嗓音開口:“明天一早,自動領罰。”

許進猛然抬頭,看了眼旁邊年邁的李伯。

皮編蘸辣椒油的滋味可不好受,李伯年歲大了,肯定受不住。

隨後,許進轉向景薄天懇求:“景老爺,李伯年歲已高,要罰您就罰我一個人吧。”

李伯心中感激,熱淚盈眶。

他一生無兒無女,沒想到,許進這小子還惦記著他這把老骨頭。

李伯這時向景薄天躬腰欠身,語氣仍畢恭畢敬:

“老爺,這件事是我考慮欠佳,您怎麼罰我都行。”

“但此事與許進無關。”

他接著道:“顧小姐走的時候,隻同我一人說過,許進這孩子他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