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越景湛離開後,眾人也漸漸散去。
楚父戰戰兢兢,卑躬屈膝地向景薄天解釋道歉。
景薄天渾然不在意。
蒼老厚實的大掌隨意揮揮,勁聲道:“小孩子隨便鬧鬧罷了,楚先生不必介懷。”
“是是是。”楚父趕忙應聲附和。
可恐人地驚悸仍隻增不減。
景老爺子適才看似沉聲不語,但他指節敲擊拐杖的頻率卻不斷在變化。
當楚雲夕說出自以為聰明,往顧清越身上潑髒水的話。
景老爺子銳利的眸光緊緊叮視著她。
隻怕……現在不計較。
等走出景家大門,便不知凶多吉少……
走出室外,寒風夾雪呼嘯而過。
顧清越穿的毛衣單薄,不禁往景湛懷裏縮了縮。
她這一舉動,成功取悅到了景湛。
他手上加了些力,將柔弱女孩抱得更緊,“為什麼不讓我教訓她?”
“她又沒對我怎麼樣。”顧清越抬手把沾在景湛睫毛上的雪花輕輕拂去。
景湛俊逸的臉龐順勢依戀地在她手上蹭蹭。
直到顧清越將手收回,他才冷聲開口:“那個女的侮辱你,她應該得到教訓。”
要不是怕嚇到阿狸姐姐,他當時特別想割爛那個女人的嘴。
少年袒護的話掀不起顧清越內心半點波瀾。
教訓?
她不止不想教訓那位小姐,反而還要跟她交朋友。
顧清越悄摸思量著,該如何找到機會接近她……
冬日斜陽消失的極快,天邊那點紅霞火速退卻。
黑夜慢慢降臨……
景家宴會舉行三天,賓客吃住都在那棟宴會大樓裏。
發生爭執時,溫母並不在。
當得知楚家得罪了景湛,溫母急忙找到景薄天。
古典莊嚴的古堡內……
溫母一身職業套裝,衣著裝扮打理得一絲不苟。
她麵對景薄天正襟危坐道:“這次的事,還望景老先生網開一麵。”
“楚家與溫家頗有淵源,況且……”
溫母語氣微頓,小心打量景薄天的臉色。
景薄天雙腿交疊,手掌撘放在沙發扶手裏。
鷹鷙的表情如常,算不上好,也稱不上壞。
溫母平舒一口氣,繼續說:“羨安對顧小姐一直有所掛懷,
這幾年我也在努力撮合他跟倩倩。”
“過陣子,羨安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我想…等他回來就找個機會,宣布兩人訂婚的事。”
“等他有了家庭,便沒那麼多心思考慮別的。”
景薄天聽完,雙眸緩緩輕合,指腹輕輕敲擊沙發扶手。
今天事發意外。
不過……以楚家今日的行徑來看,並不像隻想安分仰賴於溫氏門下。
溫母端坐在沙發中,恭敬等候景薄天的答複。
楚倩倩母親是她為數不多的老朋友。
而楚倩倩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
小姑娘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的兒媳標準。
若是楚家遭遇不測,於她而言,不能見死不救。
室內緘默無聲,圓形時鍾的鍾擺“哢哢哢”左右擺動。
景薄天慢慢睜開刀鋒般的雙眸。
低沉渾厚地聲音,比窗外呼嘯而過的勁風,還要穿透力十足。
“年輕人的事,就交給年輕人來處理吧。”
景薄天雙手撐住扶手,起身,走去窗邊遙望夜晚的雪景。
接著,他沉聲說:“下周,我會在古堡舉辦為期半年的金融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