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我勸說魏延投奔劉備,按照我心中本來的想法,是出於兩個目的。
其一,現在魏延窮困潦倒,我此時慷慨解囊相助,正是雪中送炭,則魏延必定對我感恩戴德,此為“先聲奪人”之計;
其二,魏延在軍中屢遭排擠,鬱鬱不得誌,我卻先告訴他我以前幫過的他的忙,然後再推薦給劉備,以後在找機會親自向劉備推薦,到時候劉備得大將,魏延償夙願,我卻是兩頭落好,按照曆史發展規律,將來魏延成為地方大員,我卻不是找到了一個強大的靠山嗎?有這兩點,那魏延就算是要造反,想必也不會動我吧?我找他幫忙的時候,無論什麼事情,總的賣幾分麵子給我,此所謂“欲取先予”之計。
有這兩個事情,我算是找到了一個穩穩的大靠山,一個極大潛力的潛力股。
然而讓我始料不及的是魏延居然開口勸我讓我自己單獨幹!這一句話不打緊,卻是讓我冷汗淋漓。難道豬哥說魏延有反骨是真的?難道是我錯怪了豬哥了?
那魏延說完這話,卻是緊緊的盯著我的臉,毫不放鬆。我當下不動聲色,卻是拿起茶盅喝了口水,以掩飾我心中的震驚,腦子裏麵卻是飛速的思索魏延這句話到底是試探還是真心話。
這魏延此言若是真心話,那麼顯然是不太可信,我們剛剛見麵,卻這樣和我說,分明是交淺言深,說是真心話打死我也不信;
若魏延此言是試探我,那麼他為什麼要試探我呢?他現在一個區區校尉,軍權沒有,名聲沒有,卻為什麼要試探我呢?難道是看看我的誌向?明白一下我心中的想法?卻再做是否和我深交的打算?
又或難道是我個人魅力太大了?渾身不由自主的散發著一股王八之氣,魏延傾心相投了?日,老子瘦的像個雞子一樣,說要是散發什麼王八之氣,老子自己都不相信。
魏延問的突兀,我心中本無此自己當老大的想法,一時間心亂如麻,卻不知如何回答。不過我熟知曆史,要是真的自己揭竿而起,或許也能成就一番事業啊!這種夾雜者猛然的震驚和自信、不自信、興奮的感情融合在一起,竟然使我拿茶盅的手微微顫抖。
魏延見我形狀,卻說道:“先生不必相疑,某誠心而問也。”
唉,沒辦法啊,自己還是太年輕啊,竟然連成大事最起碼喜怒不形於色都做不到。
我幹咳了一聲,略作掩飾,心中又是思緒紛紛。
自己拉旗幟幹?我現在要錢沒錢,要名聲沒名聲,誰會跟我,當前黃巾之亂已塵埃落定,各地豪強勢力已成,中華大地割據之勢十分明顯。荊州之地,內有劉琦名正言順,外有劉備虎視眈眈,聲明顯赫,我憑什麼和他們爭?我又拿什麼和他們爭?要是此時起事,正如兵法所言,起兵之道,共可以分為五個部分: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若我現在起兵,名不正、言不順,道天地將法,一個都沒有,卻拿什麼起兵?這無疑是自尋死路也。
我想到這裏,心中猛然一動,魏延可以說是個有勇有謀的將才,我現在不名一文,他不可能不知道起兵是個天方夜譚,那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呢?難道是要試探我才學?逼我說出心中誌向,摸清我真實的想法和意圖?嘿嘿,他魏延知知道我襄陽城中之事,卻不知道我獻策劉琦之事,定然是試探於我,看看我到底是個草包還是個金條,既然如此,老子不震懾你一下,料想你也不會高看我,不會真正的想和我禍福與共!
想到這裏,我豁然開朗,靠。魏延你這個老小子倒也不老實,實實在在是試探我啊。好罷,既然你想試探我真實才學,我就好好的配合配合吧!
當下我長笑而起,卻是朗聲說道:“文長真欺吾也!”
“當今黃巾之亂已然塵埃落定,各地豪強勢力俱已落地生根,兵家有言,起兵知道,在於道天地將法,而今吾乃不名一文,五者不居其一,若然起兵,是自尋死路也。”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者,當今荊州雖然危機四伏,然而劉琦在內,名正言順,劉備在外,虎視眈眈,曹操北方平定,南下之時,荊州首當其衝,即使我等占據了荊州,民心未穩,我等何以守之啊!豈不聞兵法有雲‘上下同欲者勝也’,而今我等天時地利人和,未居其一,此即為取敗之道也!”
說道這裏,我看魏延卻是連連點頭,心想,若不激你一激,卻不知道你還要試探我到什麼時候,當下卻佯怒說道:“文長謀略非常,凝今日傾心相交,而文長卻屢次試探於吾,恐非君子待人之道也。即如此,凝請告退也!”
說罷假裝抽身欲走。
那魏延見狀,當下大急,說道:“仲源勿怪,某亦是無心之言,焉有試探先生之意哉?先生幸勿見怪也。”
聽了魏延的話,我表情略緩,說道:“凝傾心相交,但願文長切莫相疑也。”
魏延急道:“今延實知先生大才也,天下大事,確實了然於胸。然,延之何去何從,還望先生深思,據實以告也!”
看魏延急切的模樣,我不由微微一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真的不假。不過,既然今天你說出這樣的話了,我若不和你進一步拉近關係,死死的榜著你,卻也不是我的本色。心中思量得定,就又故計重施,當下重重長歎一聲。
那魏延聽我長歎,果然是開口就問:“仲源何故長歎也?”
我以萬分淒涼的語氣說道:“凝自由隨父周遊,而吾父卻去世,現在家中卻無甚親人,孑然一身,今遇到文長,卻是一見如故,不由想起了往事,故而長歎也。”
那魏延倒也上道,聽明白了我言下之意,卻是說道:“如仲源不嫌棄延之窮困潦倒,願意與仲源結為兄弟,不知仲源以下如何!”
我聞言大喜,心想,本身老子就是這個意思,於是開口說道:“凝見文長,一見如故,早有此意,卻是怕唐突文長,故而未言也,今幸得不棄,凝欣喜若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