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南知婉就有個小毛病,一哭鼻子就會鼻塞,可經過剛剛那一遭,她那不聽話的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鼻子堵了個徹底,厚厚的醫用口罩又帶在她的小臉上,她有些呼吸不暢,她感覺要把自己憋死了,她不得不摘下口罩,張開嘴深呼吸了一大口。
她小聲的吐槽了一句“真是的還真是沒用啊,醜死了!”
葉澤安聽到了那句話,人就像中了一道閃電,轟隆一聲,他被劈了個外焦裏嫩,被子下的手緊緊的攥著身下的床單,心髒痛的快脫離肉體跳出去了,那孩子是在說自己?她嫌棄自己醜陋?是自己的醜陋惡心到那孩子了麼?連那孩子也接受不了如今的自己了吧!是呀,如今的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吃飯的時候要完全依賴那個孩子將食物攪拌成細膩的泥狀糊糊,然後通過鼻子上連接著的那根管子,小心翼翼地注入到胃裏麵去。排泄這種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也隻能依靠那個孩子幫忙傾倒。想要翻身這樣簡單的動作,對現在的葉澤安來說都是一種奢望,非得要那孩子使出渾身力氣來幫助才行。更別提自從躺下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月之久,這段時間裏因為無法自理個人衛生,葉澤安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肮髒不堪身上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更惡心的事,他這該死的身子,隻能依賴於那孩子,換個人都不行,還真的是個累贅啊,也不怪那孩子嫌棄自己。
葉澤安暗暗做著決定,他會送那孩子走的,離開自己,一定要離開自己,離得自己越遠越好,自己現在已經是個廢物垃圾,廢物垃圾就要有廢物垃圾的自覺性,廢物垃圾就應該待在廢物應該待得地方,垃圾場,下水道,臭水溝,永遠不要出來見人霍霍人,現在的他不配站在那孩子的身邊,隻要那孩子走的足夠遠,自己就追不上了,不,自己也不能去追,自己就應該悄悄的消失掉,不要給人找麻煩,讓別人討厭也是夠惡心的吧。
葉澤安的天塌了,而南知婉就是他的天,天都在嫌棄他,他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他變得自卑懦弱敏感。
他仔細聽著南知婉的動靜,南知婉處理好尿袋,洗幹淨了手,繼續給葉澤安按摩那痙攣的腿,她站在葉澤安的身側,因為鼻子堵的很嚴重,一吸一呼都用嘴來操作,聲音就有些大,葉澤安聽到了這聲音,那孩子在用嘴呼吸麼?是自己屋裏的氣味太過難聞了吧,聽著那孩子的喘息聲,他也用力的呼吸了一下,試圖去聞房間裏的味道,他不敢睜開眼睛看南知婉,小心翼翼的不被人察覺的去試探。
房間裏哪裏有什麼不好聞的味道,如果有那一定是那消毒水的味道而已,剛才南知婉去關窗戶,是南知婉想讓房間換換空氣,讓葉澤安多呼吸下新鮮空氣,才打開的窗戶,窗戶隻開了那麼一小會兒,就開了那個一指寬的小縫而已,痙攣一發作就被被關了去,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分鍾而已。
葉澤安刻意的藏起了自己已經清醒的事,一個受傷小獸般躲藏在黑暗裏,舔舐自己血淋淋的傷口,他好疼!
可他還別扭的想讓那孩子別走,別離開自己,她在,他就有天,因為情緒激動,腿好像也知道了他的想法,有了靈魂,原本在南知婉處理好尿袋後,安靜下來的雙腿,再次不安的跳動起來,再次牽扯了葉澤安的腰,他無力的呢喃。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