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見容易再見難(1 / 1)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懶洋洋的照在我身上,我也逐漸睜開了眼,看著窗外靜靜的沉思,我走到陽台,打開窗戶,點上一支煙。

路上到處是匆忙趕路的行人,而在這樣的節奏中,我竟生出了一種厭惡,想盡快逃離這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吧,遇到問題事情,總想逃避,從不主動去解決。”我喃喃自語著。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喂,你好,是呂仕先生嗎?”電話那頭傳出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通過聲音可以聽出應該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子。“是的,請問你是哪位?”我平淡的回複了句。

“是這樣的,呂先生,我是您朋友的同事,她現在已經病得很嚴重了,現在很想見你一麵,請問您有時間嗎?”我有些疑惑,這怕不是詐騙吧,但我還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朋友,我的哪一個朋友病重了,我也沒收到信息啊,讓他自己打電話告訴我不就好了嗎?”

“她是徐清,她現在在東海醫院二樓隔離室。她在醫治病人的途中不幸感染了病毒,現在生命所剩時日不多了。她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再見你一麵。她知道那天對你說的話很傷心,但是那是不得已的,他不想因為她自己而耽誤了你。”我不等她說完便瘋了,一般的衝了出去,就連襪子也沒穿,隻穿著一雙拖鞋,在寒冷的冬天狂奔,是要與冰冷的神搏弈。

一路上汗水摻雜的淚水向下流淌,此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曆經十多分鍾的狂奔,我終於來到了她所說的地方,我和徐清那個同事打了個電話,他便出來帶我進去了,等我穿的好防護服之後,便進入了隔離區,但是醫護人員告訴我,隻能隔著那小小的窗戶探視我,找到徐清所在的病房,那小小的窗戶好像隔開了兩個世界,我在這邊,她在那邊。

徐清此刻哪還有往日的端莊,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現在的他就連呼吸都需要依靠機器,那原本細膩光滑的臉龐此刻也盡顯枯黃。

我強忍住想要掉下的淚水,但是這好像根本起不到作用,徐清此刻也發現了我的到來,用盡全部力氣向我擠出了一個笑容,我轉身抹去眼淚,笑著回應她,我們兩個相互靜靜的看著,或許她此刻也和我一樣難受吧,但在這一刻,所有的誤會全部煙消雲散。

她的同事告訴我說:“本來徐清可以不用上一線的,她被安排在了後勤,但是她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前往一線去救治那些嚴重的病人,所有人勸她都無果。”

我自然是了解徐清的脾氣,隻要她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但是我心裏也是想著:徐清,你怎麼那麼傻啊?

此刻,徐清的監護儀上突然發出了滴滴滴的響聲,醫生一股腦的衝了進來,而我自然也是被驅趕了出去,我知道這是徐清見到我也是了一大心願。

徐清年幼時喪父喪母,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遇到我之後,我們便成了家人,我在她的眼裏是那麼的重要,如今見到我之後,她便也就放下了。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衝出了醫院,直奔那日我和徐清去過的婚紗店,我著急忙慌的找到那套她曾試過的婚紗,因為走的太匆忙,身上沒有帶太多的錢,我把我的手表手機抵押在了那裏。

我提著婚紗向醫院快步走去,但是我還是晚了一步,終究還是敗給了死神與徐清擦肩而過。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徐清女士是一個偉大的醫生,她永遠活在我們的心裏,她的無私讓我們更加堅定了行醫的決心,她將自己的遺體捐給了我們,讓我們用於對病毒的研究。”主治醫生向徐清的遺體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癱坐在地上哽咽的對著他們說:“你們……你們能不能幫我為徐清換上婚紗?她曾是我做夢都想娶的女孩子,本來我們的婚期也不遠了。”護士們也答應的非常痛快,進去為徐清換上了婚紗,她最後一麵留給了我。

我抱著徐清那張黑白照片,走向那些因為疫情而犧牲的醫生的悼念堂,我找到那束徐清最喜歡的茉莉花,將那小小的照片放在了茉莉花前,希望在那個世界也有人可以送她茉莉花吧。

我呆呆的看著她的遺照,那小小的黑白照怎麼在此刻讓我那麼想哭?雖然照片是黑白的,但在我心裏徐清那美麗的樣子還是浮現了出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麵對以後的生活,我也不知道在此之後我還能不能再動心。

山與山,不碰麵,再見容易,再見難

這個城市已經沒有讓我留戀的地方,於是我複製了一張徐清的照片,便踏上了返家的火車,一路上我抱著她的照片,帶她看著路過祖國的大好河山。

至此,我在蘇州的打拚生活也是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