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二人各踢一腳後,即墨江年惱聲:“都滾起來!”
石蔡二使自跟了他後,沒過一天安生日子,所言亦為上唐著想,雖他生氣,卻也舍不得真打兩員幹將板子。
他一掀袍子坐下,繞過去定州的話題不談,轉言:“沙洲那邊什麼情形,總能一述吧!”
石蔡二使見皇帝未苦苦相逼,遂提袍起身落了座,將沙洲情形道來。
南闐異動已近兩月,搶占了西彌南邊領國半壁江山,意圖自然依舊是西彌國。
這兩年西彌國起了動蕩,與即墨江年交好的老國君薨逝,太子即位後經驗不足,數度被南闐國侵擾,大意之下失了一片土地。
輔助西彌國將失地搶回的,正是沙洲老都督派去的一員幹將。
“誰?”即墨江年聞聽,眉頭一凜。
石承賢應道:“聽說,是一位名叫林天和的郎中,現任軍中七品翊麾校尉。林校尉僅帶了一萬邊軍,便將南闐國五萬多兵將耍得團團轉……”
蔡佑良彎唇補充:“按林校尉的打法,倒是頗肖陛下,奇襲夜奔,不僅嚇潰了南闐兵,還將西彌失地收回”
“林天和……”
即墨江年一舒背身坐直,高挑了眉頭——那林天和,他認得!
隨後,二使將打探來的南闐局勢講了。
據說,南闐先帝之女流亡在外四十年,現已歸國。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使各部歸心。
南闐國君赫連赫頗為忌憚。為穩帝位,他罷皇後逐寵妃,尊那徐娘半老的公主為皇後。
而時下南闐四處出擊,正是這位南闐新皇後在國中鼓噪,煽動。
即墨江年笑意於眼眸中斂盡,腮上牙關高凸——這位南闐國的舊公主,他亦認得。
宮變後,於宮宇灰燼中,宮人僅發掘出一具被燒得焦糊的屍體,經先皇近侍們辨認,正是先皇即墨承彥枯瘦的身子。
而皇後屍首卻無影無蹤!
原來,他這位便宜“母後”,竟然回了娘家南闐。
現在想來,那夜的宮亂,那蓮青奴應是沒少插手。能逃出皇宮,想必即墨雲台也沒少幫忙。
一撐膝頭站起身,他負手道:“南闐非是意在西彌,不過故技重施,是衝上唐來的!”
眸中精光閃了一閃,他轉身衝二使又道:“朕在沙洲盤桓十多年,最清楚外關情形。必須提前聯絡關外各國,嚇阻南闐野心……而關外各國隻認朕的臉!”
石承賢當即就握緊了拳頭,梗著脖子緊張道:“陛下權可寫信聯絡!”
他語氣溫和:“朕說了,關外各國隻認朕這張臉!”
蔡佑良眨了數眨眼睛,警惕道:“朕下意欲何為?”
即墨江年挑了挑眉,軟聲和氣地道:“朕向你二人保證,待去了沙洲絕不出關,就請諸國使臣來沙洲會麵。”
二使霍地起身,齊齊跪下。
“陛下萬萬不可!”
“陛下三思!”
即墨江年一臉和氣散盡,胸口起伏須臾,暴聲:“來人,將這兩個混賬拉出去……關起來餓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