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和我有三四分相似的臉,那雙眼睛裏同我比起來,多著幾分凜冽犀利和幾絲溫柔。
我喚她:阿媽。
但很快,她在我麵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紅,映入我眼簾。
屍山血海,渾身是血的屍體摞得很高,鮮紅色的血液潺潺從屍體流出,形成一條條血色小河,就連天空也被染成血紅色。
這一幕讓我呼吸頓時一緊,壓抑到快要喘不過氣,我猛的從夢中驚醒,才發現冷汗已經浸濕了我的衣裳,連枕巾也被淚水浸濕大塊。
我努力回想著夢境中的畫麵,可卻不到短短一分鍾,那些夢境就快要煙消雲散,就像是走馬觀花般的看了一遍,到頭來什麼也沒記得。
我伸手捂著心口,自貓鬼蠱解除之後,已經好久沒有感到過心痛,體內像是有兩股力量在相互競爭著。
夢裏中的畫麵已經模糊成一片紅色的馬賽克,其他的什麼都不清楚了,隨著夢境的模糊,我的心痛也跟著穩定下來。
伴隨著那模糊的夢境,我又變得迷茫起來,雖然夢境模糊得極快,可當我再一次夢見那些時,渾身像是親身經曆過般,那樣乏力。
那是我的前世的嗎?是的,那就是我的前世,我不知道前世為什麼會身處一片屍海,更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
我也不想知道。
我整理了下情緒,重新躺下睡覺。
耳邊卻時不時傳來幾聲嬰兒般的啼哭聲。
我翻了個身,拿起被子將腦袋捂住裏麵,卻感覺到腳背一陣冰涼,整個腳像是踩進了冰窟窿,我朝裏縮了縮腳皺眉。
夢見那夢,心情本就有點低落不是很好,那啼哭聲聽起來也不似貓叫,在加上宿舍內一陣陰氣,我微閉了閉眼,手中捏起一道靈力,不耐煩地朝著床腳方向打去,那冰涼感瞬間消失不見。
那詭異的啼哭聲也再也不再來惱人,我捂著被子安心睡去,後半夜無夢。
第二天,我就感到一股目光注視著我。
我猝然睜眼就發現喬晚正站在我床邊,一雙水靈靈的卡姿蘭大眼盯著我,見我醒來她眨了眨眼。
“早啊,喬晚。”我看了眼手機,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半。
“早,微寧,”喬晚見我醒來,“她昨晚沒有夢遊。”
我點了點頭,看向郭依一的床位,人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昨晚我半夜驚醒,我看著喬晚,不知道該不該把昨晚她們的夢話告訴她。
“每次都是這樣,你一回來她就不要夢遊了。”喬晚不滿的撅起嘴,“雖然昨晚難得睡了個好覺。”
我把床上被子理好,下床去了衛生間洗漱。洗漱完看見喬晚正坐在書桌前看著書,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有憋在心裏真不舒服,我試探性的問出口,“喬晚,你說夢話嗎?”
喬晚從書本中抬起頭,一臉茫然,“這個我哪知道我自己的。”
我想了想,看著她一字一句開口,“你昨晚說夢話還和依一對上了,你知道你說的什麼嗎?”
喬晚有些震驚的睜大眼,我就知道她不會信。
但我還是繼續說了,“你說‘吵什麼吵?’,依一說‘把人全殺了’,我有些好奇你昨晚夢見了什麼?”
說到這裏,喬晚睜大的眼睛瞪得滾遠,像是對我說的話有些不可置信,但又很艱難的別過頭,過了會才慢悠悠的問了我句,“你見過鬼嗎?”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我被她問得一愣一愣的,說起鬼,之前在那個什麼村子裏遇見過幾隻厲鬼。
喬晚漆黑的大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我見過。”
平常人為什麼能看見鬼?
我看著她不語,這個女孩看起來除了樸素點跟常人也沒什麼區別,甚至站在她身邊還會覺得暖暖的,她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
“微寧,你別害怕,那是我小時候的事了。”喬晚見我一直沒在開口說話,還以為我被嚇住,喬晚扶著額頭無奈道,“這給我帶來很多困惱。”
“鬼壓床?”我沉聲發問,正常人也能遇見鬼,隻是幾率很低,能夠看見鬼的更是低得像是沒有。
倘若是小孩子,陽氣不足,倒是容易看見那些玩意。
喬晚輕笑出聲,“那個學姐你還記得吧,我昨晚居然夢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