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按兵不動 (2)(2 / 3)

女友嚴肅地說:“你真不要臉。”過會兒又說:“不過你還是很真誠的,敢說真話。”

我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裏奸詐地說:“我不僅敢說還敢做呢。”

女友擁有一顆愛黨之心,用歧視的目光看著我說:“你真是朽木不可雕。”

我假裝苦口婆心地對她說:“黨員同誌,我們現在的社會角色已經不一樣了,你應該考慮一下找個更優秀的男性,我深知自己是個不可雕的朽木,萬一我影響了你進步,就不好了。”

她扭動著身體笑嘻嘻地說:“放手,真討厭。”然後身體靠近我。

我說:“有你這樣的黨員嗎!行為這麼不檢點,隨便就跟一個貌似人民敵人的男性住一起,你這樣下去是要犯錯誤的。”

她毫不示弱地用拳頭打我,大義凜然地說:“我現在就和你這個反動分子同歸於盡。”

後來我的入黨申請書還是她幫我寫的,我看了一遍,覺得寫得太肉麻就沒交上去。再後來我們因為政治理念不同分道揚鑣了,到現在我還會想起她那認真的表情。

雖然她是黨員,但總歸是不虛偽的敢愛敢恨的黨員,和現在社會上那些道貌岸然的黨員很不一樣。聽說現在她已經在仕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沒有回頭路了,不知道她還是不是大學時候的樣子,很有可能也變得老奸巨猾了。她大學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都雷厲風行一絲不苟,用實際行動展示了當代大學生高度的社會責任感和良好的精神風貌,是大學生的優秀代表。唯一的瑕疵是,夜幕降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時常躲在我的懷裏撒嬌,讓我親她的耳朵和嘴巴,並樂此不疲。她的瑕疵也是她最有人情味的地方,為此我很懷念她。

兩年之後,我一無所成,隻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其實當黨員還是很不錯的。黨員雖然有幾千萬人,可不是黨員的有好幾億人,我就是那好幾億人中的一份子。在我渴望入黨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回到過去,認真地接受黨的教育,不再胡思亂想什麼藝術呀理想呀人生追求呀之類的東西,做一個呆頭呆腦的被馴化者,認真學習中央下達的文件,接受組織的安排到任何地方去發光發亮,默默無聞地將自己的青春和生命用於社會主義建設中,那樣起碼我不會漂泊無助,不會食不果腹,不會對生活產生控訴和不滿。每天規律地生活,不再聽信藝術的讒言進行任何改變,這樣也是不錯的。可是,我發現身邊已經沒有願意教育我的人了,我可以無拘無束地生活的同時也對生命產生了迷茫的情緒。這種情緒糾纏著,不知何去何從。

二是我們認識了錢主任。

錢主任在發生大火那天看到我們三個救火的行為,很感動。他認為在這個社會上像我們這樣“多管閑事”、置生死不顧、奮勇救火的人實在太少了,簡直是鳳毛麟角。錢主任是一家私立醫院的行政主任,平頭,肥頭大耳,大腹便便,臉上時常帶著微笑,給人感覺很溫和。

後來大火被暴雨撲滅了,附近的居民在失火現場舉行了一場狂歡節,平時手腳不便的大爺大媽們都翩翩起舞,一派繁榮盛世的局麵。錢主任給我們留下一張名片,讓我們明天去辦公室找他,說完開車絕塵而去。回到住的地方,我們看著名片舉棋不定。

馬學病一臉深沉地說:“這個姓錢的不會是知道我們縱火,引我們上鉤吧?”

楊文菌攥緊拳頭說:“和我們見麵難道他不怕引火上身嗎?”

馬學病說:“不知道這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不是賣藥的,”楊文菌說,“這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