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酒,再來一壺!”
賭館的桌子前,一個喝醉酒的胖子紅著臉隨意地撒著滿桌的金銀珠寶。一旁的小廝陪著笑臉,一邊不忘往懷裏揣上一塊金元寶說道:
“哎,哎,這位老爺。您真是海量,我們家的酒別人一壇就倒了,唯獨您,獨一份,三壇還這麼有精神。”
胖子一聽更來勁了,叫嚷著讓他們上酒。周圍的人冷冷地看著他,嘴角有幾分譏諷,喝到這個地步,這胖子八成就是今天宰的了。
周圍的人坐在牌桌上,雖然飲酒,不過都是小酌怡情。很快,那胖子眼前的珠寶財物就被幾人贏了個幹淨,兩個彪悍的力士走過來把胖子抬出去扔到了外邊。
這就是賭館的風氣,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就在外邊待著。在這的人也無非兩種,一種想賺錢的,一種想花錢的。你情我願,若是輸了個幹淨也怨不得別人。
“還有沒有人續桌?”一個大漢剔著牙,坐在賭桌前喝道,眾人紛紛退卻,都知道這樣的局不過是宰生客罷了。
略等片刻,一個身著黑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手裏搖著把扇子,輕佻地看著賭桌上的賠率:“這局,還缺人?”
“缺的,缺的。”桌子左邊的商人連忙迎合道,心裏竊喜,怕又是一條大魚。男子盤衣坐下,碼好的字牌推到他麵前。
幾輪下來,隻見他出手極為豪邁。桌上幾人暗喜,便放了幾局,放長線釣大魚。等這富家子弟吃到甜頭,恐怕褲底都要輸個幹淨。
相較於賭場這邊的熱鬧氣氛,樓上雅間的氣氛卻頗為幽靜。賭館的老板金容眯著眼睛看著樓下的局麵,時不時搓著手裏的玲瓏玉打個哈欠。
“老板,那小子恐怕有點問題。”一旁的鷹眼男理著他那尖如倒鉤的下巴,細聲慢調地說道。金老板不是很急,悠哉樂哉地喝著手裏地茶,一邊指了指一樓的黑袍男子。
“這小家夥,捏牌時有意掩飾自己的動作,不過下意識的搓牌已經暴露他的身份了。恐怕是個想扮豬吃老虎的,嗬。”
鷹眼男點了點頭,“老板高見。”
“不過有幾兩本事,就敢來我的場子挑事。怕不是小命不想要了。”
上京這塊地方,頭上是天子,腳下是各方權貴,其他的不還他們說的算?金榮想著,吩咐鷹眼男繼續觀察那個黑袍男。
“有動靜就下去給他拆場,在我場子上作弊的還沒幾個好活的。”
鷹眼男應了一聲,眼神一凝,眯著眼睛觀察男子的一舉一動。下邊的黑袍男子在一帆風順之後,輸了幾把,隱約有點急躁。
“杠,紅中,抹三幺。”
他拍出一張牌,左手回手一抹。但在鷹眼男眼裏,這些小動作無處遁形。不過他並不急著揭穿男子,因為對方還沒出千,此時動手隻會打草驚蛇。
男子手裏多了張麵牌,鷹眼男看在眼裏。幾輪之後,男子終究忍將不住,將那張麵牌打了出去。鷹眼男見勢告知金榮。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裏傳來,圍觀的人群見眾多護衛,連忙退後一擁而散。
“好大的膽子。”金榮笑眯眯地看著男子說道,一邊從盤旋的樓梯上走下。“出千出到我金鳳樓頭上了?”
“您那裏的話。”男子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哪有膽子在您場上做千。”
“說的倒也是。”金榮輕笑,翻手一把彎刀握在掌心,慢步走過來,用刀尖勾著男子的下巴。“不過你似乎膽子不小啊。”
男子似乎暗捏一把汗,咽了口口水。“您。。。怎麼說我出千了?”,金榮瞥了他一眼,一拍桌子喝道:
“查桌!”
幾位護衛紛紛一擁而上,男子連忙用手一攔:“您這可是壞規矩了,要是咱家沒有出千,卻被您一會做些手腳該如何。”
“哼,你倒是掙紮地賣力。”
說罷金榮拍拍手,上京專門負責賭館查驗的官吏走了上來,見查驗使前來男子也不敢阻攔。一番查找後,那個微胖的圓臉官吏搖搖頭:“這位小先生沒出千。”
“怎麼可能?”金榮拉不下臉地看著角落裏的鷹眼男,對麵不知所措地搖搖頭。
“罷,罷,今天興致都沒了。”男子歎口氣,將桌上的珍寶撒下,眯著眼看了看金榮:“唉,不知金老板能做個主把咱這筆賬算算?今天也沒興致玩上一玩了。”
說罷,他瞥了眼角落裏的鷹眼男。對方渾身一凜,隨即走向暗處的隔間。金榮拉不下麵子,隻好把錢算上一算。
過了一會兒,怒氣衝衝的金榮回到雅間,“瞎眼,這算個什麼事?你一介煉氣修士,連個小毛孩的動作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