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運動旗幟飄揚的2024年。戰北疆從伊犁牧場下南方考察。臨時安居點,政府養老社區一條街的××小區,他腦海裏,無垠的荒原,被眼前小片分群零星綠植帶一片片取代。
唉,同誌,我是雲巔南江小樹林裏小土樓來這兒調養的韓黌。
來抽支煙,山裏自製的。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戰北疆嗆得幹咳了兩下。這煙夠嗆啊。
那是,都是好藥草包的煙絲。
何心剛從案發現場出來。他和隨行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你們先回去等。老夥計約好的在前麵等我交流意見。在約好的小食堂。你們也嘎巴地把晚飯自己解決一下。等我回來加個班。別偷跑啊,今天沒到工作時長。
花生米,芹菜玉米雞丁,蘿卜豬腳藕湯,花螺絲炒幹椒。
何心看了韓黌一眼。
他先來的,比我們了解一些周圍的情況。戰北疆說兩人在香樟樹下聊了47分鍾才看見他從西苑出來。
三人風輕雲淡地聊天。用筷子笏頭醮酒水在飯桌上點劃著。
看手機上的論文報道了嗎?現在更迷惑了。誤斷的多了。戰北疆說。
有沒有正題,知道你那工作經驗豐富。這回數據采樣是多少?
何心插不進去話。唉,今天我媳婦逛集市,看見相跟你們差不多製服的工作人員在暗查抽樣。是不是啊?
戰北疆和何心狐疑著互瞅了一眼。看來問題很棘手。不加快工作進度,怕是又要被其他法律條文卡住了。
清明到端午,祭祀的人多。這檔子出事的也多。還不到烽火連三月的時候。家家戶戶仍在淘洗被褥。
戰北疆和韓黌漫步在回家的路上,燈火通明。二人都有些醉意,在便利店買了醒酒茶,囫圇地喝下。
僵了六隻蜜蜂,蜜蠟裏隱藏著特殊的氣味。何心回去後看了小鄒的報告。
不是。這東西哪來的?
小鄒說,現在居民說可以在家裏試驗養殖。
社區報批了嗎?胡鬧。
何心回到家,嘉麗鼽著眼睛,雙手空舉著,仿佛在揉搓著眼睛。摩挲著步子,趿著拖鞋出來。想是聽到了鑰匙開門的動靜。
怎麼又回來了?
他去哪兒了?
在他房裏呢。兩室一廳一衛一廚,其餘的人都在地上打地鋪。
你說你,三次重建家庭,還是這德性。
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回來了。
上次骨灰堂,新骨灰安停妥當了嗎?
唉,就是替同事頂個差。
好好的醫學博士不做,幹這玩意,上次,居然將烈士的骨灰盒陳列在家裏,賺管理費?
沒收費,隻是幫個小忙而已。
好,現在你再幫我個忙。把這份題給我做出來。
哦,你不知,我不知,又是傻瓜題。
老規矩,十年不許泄密。
十年又十年,這樣算來,我都延期成終身合同製了。
你不想要這份家當了,換了人可別後悔啊。
唉,我的腸子都悔青了喲。
吃什麼了?
去去去去……
鑲金寶車,琿格基座,淡藍色縐紗遮掩雪馬轡頭。烏鱗雲煙獸啊,渾身肌肉緊繃,在這荒原上行走,如履平地,日行千裏 。他在昏暗的房裏,躲在空調被裏敲擊鍵盤。空調將熱,弟弟妹妹都在身邊蜷縮在毯子裏輕輕地喘息著鼻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