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麼做?告訴醫院還是報警?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完整經過,指不定還把事情鬧大,打開那扇門有什麼難,怕的是毀了他的名聲。他是你的人,不是我的,是你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
聽完鄧文奇不留情麵的批判,張之赫手肘撐著桌子兩掌交錯,額頭慢慢墜入手掌中,天,他都做了什麼?隻有他知道那扇門的密碼,走進去看見了李清的難,他卻選擇掉頭離開。他一直都看得到李清完整的心——李清當然不完美,笑死人!有誰是完美的?!看見了他的瑕疵,卻沒有更加嗬護他,任他一點一點裂成兩半。
他的腦門突突地跳,手掌覆蓋住的半張臉剛好掩去他刻著脆弱的眼神,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彷彿一次還不夠他傷了李清兩次!帶著這個認知他該如何活下去?
「……後來呢?李清他怎麼辦?」
「一年以前我看見他和宋先生在一起,李清那時候看起來還算平靜,我覺得大概是宋先生幫了他。」鄧文奇陳述著他的推測。
「他們當時在做什麼?」張之赫恨不得從鄧文奇的頭殼中把畫麵取出自己看個仔細,他們在哪裏?男人的手擺在哪?李清看起來好不好?
「走路聊天吧?我無法確定。好消息是他們沒有牽手。」
「那壞消息?」
「宋先生不愛女人。」
張之赫怔然失笑,整個人忽然有些淩亂:「怎嗎?現在全國的非直男都跑到A市了?你也知道矜持不是李清的長項,他很需要人陪伴……」說著他想到了第一次穿內衣勾引他上床的李清、主動和他電話性愛的李清、跑到C城見他的李清……次次都是李清主動!李清真的是追起來他媽一點難度也沒有,張之赫感到很絕望,那個笨蛋為什麼非得那麼倒貼男人?
李清不可能讓人追超過一年,他不把自己脫光包上緞帶送到別人床上就不錯了!
想到李清那副總是在床上殷殷討好又怕被嫌棄的白癡樣子,張之赫整個胸腔都痛了起來。「一年,宋先生當時沒有得手現在也得手了。」
鄧文奇的手指在空中搖了搖,「你錯了。第一,他們已經不在A市了,他轉到了C城的分院,如果你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宋氏藥廠在C城。第二,有沒有得手都還是未知數,但有也不打緊,他那麼喜歡你,你搶不就是了?」
張之赫覺得這人與其說是個醫生不如說是個流氓,把當人第三者講得天經地義。可是確實,李清一個人在C城生活,身邊的人也不知道待他好不好?那麼笨的人,一定被人欺負,看啊,連眼前這個混帳都打過他!
他老早就信了李清身邊一定有人,管他是炮友還是男友,他都願意和他們搶,當然願意!隻有他不會欺負他,萬萬不是因為他妄尊自大認為自己是最愛他的人,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最對不起他的人。
但是走之前還有一件事。
「我不懂,你今天到底為什麼特意和我說這些?」張之赫眼中湧出了難以預料的狠厲,他語氣平靜地問。
「因為我不能當麵對他表達我的歉意,而且我不喜歡欠人。」
「好,我贊同你。」
話語剛落,高大的身影突然越過桌子用拳頭朝他臉上揮過去,椅子倒下發出框啷的聲音,餘震仍在,餐廳裏每一個人都轉了過來,掉著下巴驚疑不定地看英俊男子應聲倒地,鄧文奇表情被臉頰的劇痛扭曲,但很奇怪地,找不到驚訝的成份。
張之赫放下了拳頭對他說:「這樣你就不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