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有五彩奪目的燈光點綴,而鄉野村郊亦有熒光、星月的點路,但如果有這樣一個地方,城市的燈光無法觸及,連星月的光也被遮蔽,這樣的地方要靠什麼來照亮呢?
“嗚嗚嗚……咳咳……嗚嗚嗚……嗚嗚……”
一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驚擾了我的好夢,我揉著睜不開的右眼迷迷瞪瞪地從稻草垛上坐起來,朝著哭聲傳來的方向喊:“哪個有天大心事,大半夜跑這荒郊野嶺哭鼻子。”說著,我站起身循著聲音往傳來哭聲的地方走去……
我清晰的聽到前方傳來慌亂的腳步聲。“也是,在這荒郊野嶺又正值午夜時分突然有人朝著自己走來確實難以不讓人聯想到一些可怕的故事情節。”大約往前走了300米左右的樣子,在月光的加持下,我勉強看見了一個人影。從纖細的身段以及被晚風吹起的長發來看,無疑是一個女人。
那女人應該也是回頭看見了我,一邊跑一邊大聲呼救。可這裏都是村裏的農田,連半戶人家都沒有,我不禁心裏想,“這要是真遇到個壞人,該多絕望啊。”
我並沒有再繼續往前走,這種情況下也許她自己一個人反而更有安全感吧。
秋後的風已有些刺骨,隱隱約約地感到有些針絲般的細雨刺進了皮膚,我打了個冷顫,心想今天的稻草軟鋪是睡不上嘍。我回到稻草垛旁拿起我全部的,也是唯一的家當,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包袱,又漫無目的地出發了。
我背著打滿補丁的布包袱在鄉間黢黑的小路上默默地走著,剛剛還小到不易察覺的雨絲竟也漸漸大了起來。片刻,我那枯草般打結在一起的頭發也被衝散開來,一根根地掛在眼前,衣服也已經完全被雨水打濕,一滴一滴向下滲著水,在寒風的吹拂下,我被凍得瑟瑟發抖。好在,我已經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處建築。“不說有個落腳點,暫時有個能躲雨的屋簷也已經相當不錯了。”我心想。
等靠近了我才發現那建築居然是個荒廢的小寺廟。“這還真是走了好運。”我想著,推開門走進去。不料一進門就見一個女子顫顫巍巍地躲在供奉神像的石台後麵,手裏還緊緊攥著一根小臂粗的木棍,眼睛緊緊地盯著剛打開門的我。我急忙開口解釋:“那個,我隻是一個路過的,進來躲躲雨,不是壞人。”
女人用一種匆忙且不安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嗯,你就在門口,不要靠近我。”
“好好好,我不靠近,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把門關上,就在進門的位置坐了下來。我抬起頭打量起屋內的女子,猜想她會不會就是在農田逃走的那個女子。女人注意到我的目光,可能因為害怕語速也快了起來。
“你看什麼?”
“天那麼冷,你穿的那麼單薄,不會冷嗎?”我迅速轉移話題。入秋已經有段時間,而女人身上隻穿著一件白色短袖t恤和一條牛仔短褲。我從破布包裏翻出一件還算花哨的外套扔到了女子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