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許願。”
“剛才剛在河邊許過呢。”
“那不一樣！這次是我們兩個人。”
許子墨笑著看江柒，扶著她走到空地上。
“你再不許願它就飛走了，聽不見你的願望了。”
江柒無聲笑了笑，閉上眼雙手合十。
“希望江柒平平安安。”
聽見身旁的聲音傳來，江柒愣住了。
她偷偷睜開眼，側目看向許子墨。
許子墨儼然像一位虔誠的信徒在向神明禱告，甚至還小聲重複念了好幾次。
江柒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收回目光抬頭望著漸漸遠去的火光。
她已經許下過願望了。
若是再許一次，神明會厭煩她，從而不聽她的禱告的。
“許子墨，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
江柒講的很慢，許子墨卻一直聽得很認真。
其實她的講述並沒有多詳細，偏偏許子墨眼底的心疼都快要溢出來了。
“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呀？”
江柒發笑。
“我能，抱抱你嗎？”
許子墨心裏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了，他想問江柒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等那麼久，為什麼要讓自己不開心，為什麼從來不為自己著想。
可話到嘴邊，隻剩下了心疼。
江柒愣了愣，鼻子有些發酸。
在她的記憶裏，擁抱她的人，隻有父母和兄長。
可眼前的人，與她相識不過幾個月，卻對她如同親人一般，那是她渴望了多久的關心啊，竟然在現在才能實現。
江柒哭了。
在江家被抄後的第三次掉眼淚。
第一次，是因為兄長去世；第二次，是因為謹言拋下她一人；第三次，是現在，是唯一一次感到了幸福而落淚。
江柒就那樣看著許子墨，眼淚無聲的掉了下來，毫無聲響，毫無預兆，甚至江柒的表情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許子墨嚇了一跳，手忙腳忙地想去給她擦眼淚。
“別哭啊，別哭，江柒，你這樣哭我好難受的。”
江柒憋了太久了。
她抬起手捂著自己的臉，放聲大哭了起來，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許子墨更加慌亂了，隻好心一橫把江柒按在自己懷裏，輕輕安撫著她。
他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江柒是因為往事掉眼淚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他隻好一遍又一遍的輕撫她的腦袋，任由她放聲大哭。
他想，要是早一點，再早一點遇見江柒就好了。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江柒的眼睛都是紅的。
許子墨也不多問，安安靜靜的幫她冷敷。
“許子墨，你是不是在心裏偷偷笑我呢。”
“我沒有，你不要冤枉我。”
許子墨按了按放在她眼前的手帕，語氣裏帶著些委屈。
“我明明是心疼你。”
江柒閉了嘴。
“怎麼不說話了？也不知道誰在我懷裏哭了那麼久，我衣服都濕透了。”
“許子墨！”
“我不說了。”
許子墨取下帕子，見江柒眼睛沒有那麼腫，這才起身把水盆端出去，又端了粥進來。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江柒接過勺子，攪著冒著熱氣的粥。
“你還問我！？你不是都知道我對你……那什麼嗎……”
許子墨又咋咋呼呼的。
“知道什麼？”
“江柒！你那天才問過我！”
“唔，可能是最近記性不大好。”
“你！”
“那你給我講講，我說不定就記起來了。”
許子墨見她一直攪，也不見往嘴裏塞，就憤憤不平的奪過來，又突然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熱水再喂給江柒。
江柒挑眉看他。
“……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江柒不張嘴繼續看他。
許子墨收回手，把勺子放進碗裏，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江柒。
“何時仗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