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口是心非麽?

這不就是賤麽?

看來今日這個賤,奚華是必須要犯到底了。

牧白咬了咬牙,心說,就把奚華當順毛驢好了,順著毛捋一捋,再甜言蜜語哄一哄,等奚華怒氣消了,冷靜了,這樣對誰都好。

索性又湊過去,作勢要親一口奚華的右臉,哪知奚華好巧不巧的,正好在此刻轉正了臉。

以至於牧白這一口,直接就親在了奚華的唇上!

牧白當場就懵了,第一反應是,哦,對不起,親錯位置了。他剛要撤身,哪知後腦杓就被一把捧住了,再想撤身已經來不及了。

眼睛突然就睜大了些。

第二反應就是,你大爺的!

奚華是忘了此前,怎麽捏他的下巴,強迫他混著鮮血,生吞骨灰的了嗎?

他此前一直咬緊牙關,死活不肯讓那髒東西進了嘴裏,可饒是如此,骨灰和鮮血,混合在一起的黏|稠,還是糊在了他的臉上,他的唇上。

眼下被奚華這麽一攪合,牧白果然嚐到了鮮血的味道,還參雜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點像是大理石碎屑,不小心飛進嘴裏了。

牧白覺得惡心,但還是暗暗安慰自己,不過隻是區區碳酸鈣。

可奚華似乎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他在強迫小白品嚐骨灰和鮮血的滋味時,自己也同樣在品嚐。

甚至,還鬆開了劍柄,翻身將人逼近了角落裏,奚華怒火漸熄之後,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嗜血野獸的粗狂,好似嗅到鮮血的氣味,就會立即發瘋發狂。

奚華非常狂躁,但此刻也異常溫柔,一遍遍地在他耳邊低喃:“小白,小白,小白……”

一直喊著牧白的名字,好似怎麽都喊不夠一樣。狂躁之後的溫柔,就跟挑在劍尖上的蜜糖一樣。

不吃吧,嘴裏苦得慌,吃吧,又容易吃得一嘴血。

牧白迷迷糊糊的,抬眸透過坍塌的車頂,入目就是濃濃夜色。

今夜沒有月亮,星星也少。

在這樣寧靜的夜晚,他本來應該徹夜點燈熬油,苦刷題海的。

可是現在,卻和一個快半截入土的老男人,一起藏身在馬車裏。

奚華對外聲稱,是將他帶回馬車療傷,實際上發了好大一通邪|火,現在馬死了,車身也撞塌了,等明日天一亮,看奚華怎麽一本正經地跟底下那些弟子們扯謊。

牧白感受得到,鈴鐺被扯出來了,奚華隨手把鈴鐺遞到了牧白麵前,溫柔又不容置喙地低聲道:“咬著。”

這是狂風驟雨之後的寧靜,也是壓製在血管裏,再一次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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