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才堪堪停了下來。
眼冒金星,頭昏眼花,還要死不死的,被積雪壓住了雙腿。
牧白一邊“呸呸呸”地把嘴裏啃到的積雪,還有雜草往外吐,一邊吃力地手腳並用,往前爬。
夜色朦朧,林深霜重,眼前隱約浮現出一道黑影,牧白晃了晃腦袋,誤以為是自己摔昏頭了,再定睛一瞧。
眼前不遠處,果然站著一道黑影。
雖然看不清楚麵容,但憑感覺來說,應該就是師尊無疑了!
牧白心裏暗罵,該死的老東西!
好歹他們也是師徒關係,還有過肌膚之親的,就這麽站在邊上,眼睜睜地看著他一腳踩空,從斜坡上滾落下來,跟雪兔子一樣,撲倒在地?
也不知道過來攙扶他一把!
那麽大的個子,杵旁邊跟個電線杆子似的!
死老東西!
呸!
牧白暗暗唾棄奚華的冷血無情,才從雪窩裏鑽了出來,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燕郎亭的呼喊聲“阿白,阿白”!
心說,別阿白,阿白的了,就是喊他阿爹,阿爹都不好使!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都不能跟燕郎亭私奔!
區區一個燕郎亭,哪有回家高考重要!
奚華就是他回家高考的關鍵,是他回家的開門鑰匙,通天梯!
他一定要踩著奚華的肩膀,爬也要爬回家!
“師……師尊!!!”
牧白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哭腔和眼淚齊齊到位,都來不及清理身上沾的積雪,就直接往黑影麵前飛奔。
還故作姿態的,一步一踉蹌,最終一個完美滑跪,直接撲倒在了黑影麵前,抱著黑影的腿,埋頭就哭。
“師尊!您總算來了,我還以為師尊不要小白了!”
“嗚嗚嗚,我怕死了!”
“不關小白的事!是燕郎亭,是他非要挾持小白當人質!”
“可嚇死我了呢!”
牧白一邊抱著黑影的腿嗷嗷直哭,但他的眼淚擠出來得太少,不得不偷偷抓起地上的殘雪,先在掌心攥攥,等融化成了雪水,再胡亂往裏臉上拍了拍。
說是滑跪,實際上就是直接跌坐在雪地裏的,滿身的積雪,讓他看起來好像是一隻大號的雪兔子。
整個過程,他都沒敢抬頭,生怕奚華會迎麵扇他一巴掌——雖然,奚華從來沒扇過他臉,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全指著這張臉,在師尊麵前混口飯吃來著。
牧白嗷嗷哭了一陣,發現“師尊”毫無反應,誤以為師尊怒氣正盛,下意識又抱緊了些,還一邊哭,一邊喘:“師尊,冷,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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