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有利的,那就是神明顯靈。

對他不利的,那就是封|建|迷|信。

什麽鬼不鬼的,他平日裏不做虧心事,夜半自然不怕鬼敲門。

牧白隻是害怕師尊而已。

比起鬼,明明師尊更可怕。

但他現在凍得受不了了,兩腿都僵了,有心找個人討口酒喝驅驅寒,但奚華的規矩是,下山遊歷不允許喝酒。

所以,誰身上也沒有。

牧白真的快要凍哭了,如果他不是個鐵骨錚錚的男人的話,他現在真想掉眼淚,不過以現在的氣溫,眼淚是前一秒滾出來的,後一秒直接凍成冰珠子的。

奚華見他實在凍得可憐,心腸已經開始軟了,但一想到牧白直到現在都沒有解釋狐毛大氅的去向——他懷疑分明是被燕郎亭拿走了——互贈定情信物,是吧。

牧白送燕郎亭帶著體香的溫熱狐毛大氅,而燕郎亭回贈他重金買下的貂毛大氅,是這樣的吧?

在奚華的眼皮子底下,玩這種有情調的小把戲?

這就是牧白無法開口解釋的原因,對吧?

奚華冷笑:“旁人都不冷,就單你冷,莫不是旁人都是草木,而你是金玉?”

牧白本來是想點點頭的,但轉念一想,覺得師尊的語氣有點酸,好像是能倒拔垂楊柳的林妹妹。他嘖吧嘖吧嘴,心想,拉倒。

使喚狗不如自己走。

他自己咬咬牙,撒腿跑起來,跑累了就不冷了。

牧白深呼口氣,吸了滿腔的寒風,薄刃般割著他的鼻腔,幾乎能嗅到甜膩的血腥氣。

剛想抬腿跑開。

後領就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了。奚華冷笑:“想跑?還想往哪裏跑?!”

是要去尋燕郎亭嗎?不準!

什麽貂毛大氅!

惡心至極!

既然小白這麽怕冷,又和燕郎亭眉來眼去,郎情妾意,舊情難忘——那麽,奚華就活|剝|了燕郎亭的皮,製作成世間獨一無二的皮衣,套在小白的身上。

這樣一來,再是人間風雪載途,小白也不會冷了吧?

牧白詫異又鬱悶地回頭:“師尊?”還恰到好處地吸了吸鼻子,立馬眼淚汪汪起來,“嗚,師尊。”

奚華:“……”

“知錯了嗎?”

牧白:“嗚,知道了!”呸!他才沒錯!

一定要說他有什麽錯的話,也錯在太天真無邪,單純善良,錯信了統子的鬼話!

統子是出去賣了嗎?

任憑他在人生地不熟的修真界活受罪,還不出來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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