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玉言頓了一下,又輕描淡寫地說:“說棄屍荒野並不準確的,應該是天葬,就是將屍體送上山頂,由盤旋圍繞在玉霄宗峰頭上的禿鷹分食殆盡。”
牧白聽了,又是一陣心梗,突然覺得玉霄宗不是什麽正經門派,門中的弟子看起來也挺變|態。
他下意識往林素秋的方向靠了靠。
林素秋寬慰他,不要害怕,因為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
也不要想太多,人死不能複生,讓他節哀順變,還不動聲色地,想把手腕抽回來。
他不太喜歡與人親近的,尤其一會兒師尊便要過來了。
他想說,牧白死不了的,還不至於脆弱到,因為過度悲痛,而一命嗚呼。
如果牧白真的脆弱到過度悲痛而死,那麽就是他命該如此了,身為牧白的師兄,他會想辦法滿足牧白生前的要求。
幫他定製一副玄冰棺槨,在裏麵鋪貂毛,灑滿鮮花花瓣,但絕對不可能把牧白的屍體停放在師尊的寢殿裏。
不過,如果牧白願意接受火葬,那麽,林素秋倒是願意幫忙,把他的骨灰灑在師尊寢殿前的蓮池裏,作為飼養蓮花的肥料。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奚華真君來了”,原本包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立馬就散開了一條道來。
牧白順勢頭一歪,病懨懨地倒在江玉言的懷裏,一副悲痛到了極致,而半死不活的淒慘樣子。
圍觀的弟子們見狀,紛紛麵露不忍,還有幾個人暗自抹淚,覺得牧白年紀輕輕,家中突逢大難,一家老小盡數死盡,實在可憐。
奚華麵色如常,緩步走了上前,先是略微打量了牧白幾眼,才淡淡開口:“怎麽回事?”
餘光瞥見林素秋要開口解釋,奚華麵色一寒,冷聲道:“你閉嘴。”
直接無視了林素秋,反而問一旁圍觀的弟子,“你說。”
“是……是這樣的,牧師兄方才悲痛欲絕,跌倒在地,筋脈逆行,氣息微弱……眼……眼看著就要不行了,他就說……說自己臨死之前,想再看看師尊,還有師兄們,所以,所以差弟子前去通傳。”
這名弟子煞白著臉,戰戰兢兢地回道,很顯然被奚華的威壓駭住,隻能如實交代,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牧白估摸著,又到自己上場表演的時候了,他抬了抬眼皮,嘴裏念了聲“我還活著麽”,然後又合上了眸,念了句“好黑,這裏是不是陰曹地府”。
江玉書在他耳邊,大聲道:“醒醒,快醒醒!”然後就雙手按著他的肩膀,大力搖晃。
牧白被搖得頭昏腦漲,眼冒金星,本來他隻是假暈,現在是真暈了。長時間的饑寒交迫,加昨夜和師尊做了整整一宿,就是鐵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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