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覺而已。
“演一遍吧,從第一場戲開始。”陸彥晟說著,把凳子移得近了些,不留神膝蓋就會撞到一起,他又問:“台詞記得下來嗎?”
“倒背如流。”
“好,我來演貓。”
陸彥晟秒入戲,再開口,是一種困惑又帶著漠然的口吻,“你想死嗎?可是你還很年輕。”
“是,我覺得活著沒有意義,”米柯聲音低沉下來,肩膀塌著,頹喪與悲傷的氣息籠罩,他眼眶紅了,眼淚落下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
陸彥晟抽離了角色,直白評價道:“你演的不對。”
米柯擦掉眼淚,看著他。
陸彥晟點了一支煙,夾在指間,視線在遠處茫茫的夜色停留幾秒,轉回到米柯身上,引導說:“程安他有求生的欲望嗎?”
“……沒有。”米柯分析,“他為了尋死,準備了很久,從搜集最優的自°殺方法再到身後事的處理都可以看出來,他沒有任何求生意誌,很決絕。”
“對,那我問你,一個沒有求生欲的人,為什麽在被問到“想死嗎”會那麽痛苦?”陸彥晟毫不留情,“你剛才演的不是一個一心求死的人,而是一個想求生的人在拚命發出求助訊號,滿臉寫著‘救救我’三個字。”
米柯沉默,垂下了頭。
他知道陸彥晟說得是對的。
真正想死的人,情緒起伏怎麽會那麽大?對程安來說,死亡是解脫,他是平靜的,甚至是期待它到來的。
“你不用失落,”陸彥晟重新開口,是在安慰他,“你的表情和肢體管理,以及情緒把控力是好的,眼淚說掉就掉,光這一點就秒殺不少演員。”
米柯:“……”
感覺像是找不到優點隨便拎一個出來誇?
“幸好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米柯無奈,“不然你要被罵死。”
陸彥晟表情淡淡,“是實話。”
這個話題沒再深入,點到即止,陸彥晟喝了口涼掉的衝泡奶茶,說:“再試一遍,記住剛才的分析,注意情緒。”
米柯點點頭,剛準備醞釀情緒再來一次,餘光瞥見不遠處白蘇打著手電過來,便迅速收了劇本。
陸彥晟顯然也看見了,對米柯說:“下次再繼續。”
白蘇換了一身衣服,沒有紮頭髮,長發自然垂在背後,她笑盈盈的打招呼,“陸老師,米柯。”
米柯笑了下,“你還不睡嗎?”
“睡不著,”白蘇將被風吹到前麵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後,“我在陽台看到你們這邊還有火光,想著你們還沒休息,就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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