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睡眠行走”(1 / 3)

郎月白家附近沒有什麼民宿賓館,在華花又一次確定郎月白的電話是關機狀態後,她學著之前“陽陽”的樣子,在郎月白家的大門上摸索了幾下。

果然,她摸到了插銷,華花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郎月白家的大門。

多虧了郎月白的床,華花再一次得以躺下睡個安穩覺了,雖然華花平時有些認床,但是這張床卻讓她感到十分心安。

但華花發現,床單跟上次來時不一樣了,它帶著洗衣液的淡淡香氣,鋪在床上顯得潔白稱展,看上去甚至都沒有什麼褶皺,應該是郎月白回家後新換的。

華花坐在之前與郎月白一起過夜時,郎月白睡了通宵的那張椅子上。隨後,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郎月白因為犯困跟她爭床睡的那個晚上。

「然後呢,你那麼戀床的人,居然新換了床單也不躺躺就離開了?你的奶奶又去哪兒了?」

華花胡亂想著,心中竟然泛出了一絲難言的寂寞。她把胳膊擱在郎月白的書桌上,又把頭埋進了臂彎裏,如同上學時小憩那般,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但這樣的姿勢並不舒服,恍恍惚惚間,華花感覺自己的腿似乎在慢慢行走著。

可是,這上半身穩穩趴著的感覺也做不得假。

華花努力醒來,睡眼惺忪地向著周圍打量了一眼,發現自己哪兒也沒去,確實還是趴在郎月白房間裏的書桌上。

「奇怪···」

見四下並無異常,華花放鬆了警惕,這下,困意才算是正式醞釀起來了。

此時正值午後,窗外又有知了一類的小蟲在嘶鳴,華花重新趴下不過才過了幾個呼吸,她便響起了隱隱鼾聲。

隻是細看,華花的雙腿似乎在微微顫動。

·

「這片林子好陌生,不過這些植物都很眼熟。」

郎月白感覺自己好像變笨了,一想東西腦子裏就感覺堵堵的。

「為什麼會在這裏?剛才又在幹什麼?這些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想抬頭望望,於是努力控製著酸脹的眼睛,使得視野慢慢地順著麵前的樹幹向上,但奇怪的是,頭頂隻有一片炫白。

「啊!眼睛好痛,但是那白色是什麼?是雲?是太陽?咦,樹幹的上端本來又應該是什麼?」

郎月白忍著光線帶來的不適感愣了好久,才想起來,可以閉眼。

當視覺回歸一片漆黑時,郎月白對於周圍事物的感知開始弱了,但奇怪的是,這反而讓他覺得安全,就像陷入焦慮的人突然沒有了雜念。

不過他似乎記得,在不熟悉的環境中,看不見才會令人不安。

況且,從剛剛閉上眼睛之時,郎月白就感覺到,自己的腿在走。

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會因為看不見而踩空或者撞到牆什麼的。反而,似乎從雙腿的骨骼中膨脹出一股輕盈的力量,他即使放鬆不動,腿也會慢慢地向前飄。

「向前走!」

這個信念在郎月白遲鈍的腦海中變得格外清晰。

「好吧,既然這個是能記清楚的,那就走吧。」

郎月白捂著眼睛,他感到整個腦部都有些充血,因此臉頰有些麻麻的,他不自覺地張開嘴,似乎有口水從嘴裏流出來了。

但是他想不起來這樣的情況要怎麼處理了,他忘記擦嘴時該調動哪些肌肉,也不確定閉合嘴唇時用不用屏住呼吸。

隻是越來越輕快的腳步讓他感到舒暢,雖然有一隻腳好像在彎曲時有些卡頓,但是使用雙腿時,腿部展示出的靈活讓郎月白上癮。

他想再快些!

漸漸地,他感到自己的其他感官從遲鈍退為虛無,他隻有他的腿,他隻是他的腿。

直到這個念頭產生時,郎月白才猛然驚覺:

「我是誰!?」

這一下強烈的思考帶來的驚愕感太大,以至於激活了他的下意識反應——

郎月白睜眼了。

他睜眼的同時,也就醒了。

隨即,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確實是在一片樹林裏,緊跟著,他的左腳傳來一陣劇痛。

「又來!」

郎月白摸著在之前夢遊時被扭到的腳踝,心知自己又夢遊了,並且又是走到了這個林子裏。

他想起,自他和華花從黑大哥那兒回來的那晚起,他便開始出現嚴重的夢遊現象。

當天晚上他和華花分別後,明明記得,自己為了不讓姑姑發現頭上的繃帶,還特意沒開院裏的燈,是悄悄溜進房間的。

因為太困了,所以他沒有洗漱,甚至連外套都沒脫便倒頭睡了。

結果第二天,郎月白發現自己是在大街上被姑父搖醒的。

“你怎麼在這?你要進山啊?叫你你也不答應。”

眼前的姑父看上去有些生氣,但是郎月白醒來後的第一件事,隻來得及慶幸自己穿戴得還算整齊。

“哦,姑爹,你怎麼來了?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