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上學啦?軍軍,你要跟同學搭夥走哈,不要一個人。”
一大早郎月白就麻利地做了一桌早餐。飯畢,郎月白的奶奶在他們臨出門的時候細心地叮囑著讓他們路上小心。
華花覺得眼睛有些酸,她盡量放輕了聲音回複著郎月白的奶奶:“奶奶~我們知道了,你自己在家小心點哈~我們馬上就回來了。”
“哦,哦。”郎奶奶嘴裏回複著,她不看任何人,隻是望著地。
“你留你奶奶一個人在家真的可以麼?”華花看著窗外還不算太亮的天色,有些擔心的詢問郎月白,她補充道:
“她甚至還以為你在上學。”
“奶奶不會到處跑,她一般都是坐在家裏哪也不去,還算好的。”郎月白真的很慶幸這一點,他聽說有的老年人會因為這個病而走失。但他的奶奶似乎哪也不想去。
他平時做了早飯去上工,下了工回來奶奶幾乎都還保持著早上他離開的姿勢;做了午飯去上工,晚上下了工回來奶奶也大概保持著中午他離開時的姿勢。
“隻要把門鎖好,也沒什麼問題。反正目前沒出過問題。”郎月白說完打了個哈欠,昨晚實在沒睡好。
“哦~哈哈哈,你的小名怎麼叫軍軍?”華花回味著郎奶奶的話,覺得有些好玩。一般小名不是都隨著大名取麼?郎月白三個字跟軍軍一點關係也沒有吧。
“那是我爸的小名。”
郎月白的聲音還是那樣淡淡的,很平穩。但卻翻滾在華花心裏。
這句話讓華花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解情緒,直到身體解圍般地打了個哈欠,她縮了下身子,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
“你說這地方到底有什麼?我爸會不會就是在這裏失蹤的?”華花嗦著樓下麵館的牛肉麵,另一隻手不停的在手機上劃拉,她在看一張電子地圖。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再說也沒有別的線索了。”郎月白也在嗦麵,他昨晚沒睡好,加上一大早又開車送華花回來收拾東西,現在實在沒什麼精神。
華花聽到郎月白的話,登時就來了火氣。
“都怪誰啊?都怪你!”華花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立刻吸引了麵館裏其他食客那探索的目光。
華花見狀縮了縮腦袋,但還是低聲強調:“都怪你!”
昨天她原本正在小心扒拉那貼在一起的快遞單,妄圖看見那第一張單子的寄件人地址和電話。結果就被郎月白把東西搶走了。
然後他一臉臭屁地說:“水蒸氣就可以解決了。”
華花想了想覺得是,還喜滋滋地等。當她蹲在地上仔細查看完女像頭的第三遍,終於等來了郎月白的消息。
他說:“有壞消息、壞消息和好消息,你先聽哪一個?”
「什麼壞消息?」華花覺得自己聽不得壞消息,卻還是脫口而出道:“壞消息!”
“當當~”郎月白兩手一張,成功分離了兩張快遞單!
“壞消息!”郎月白叫得爽朗。
「這不是好事麼!」
華花立馬站起來衝了過去,但是等她看清郎月白手上那兩張空白的快遞單時,不由得腦子一陣陣發暈,眼前一黑撐在了桌子上。
“哎呀,真是到年紀了,蹲久了猛地一起來頭就暈!字都看不見了。”華花不禁感歎。
“那你可能還是沒到年紀,”郎月白安慰著她,繼續說:“這個字就是不見了,這人用熱敏筆寫的。”
華花發誓,自己當時理解了為什麼有的大媽遭受打擊後會坐在地上撒潑,她當時就想一屁股坐下去。
但自己穿的是裙子,她忍了···
“那現在怎麼辦?”華花回頭看向物流木箱板上印著的「大別山廣緣木雕廠」。
“不然我們去那問問?”華花指著那塊木板。
“壞消息!”郎月白似乎就在等這句話,他拿出自己的手機。
那上麵是搜索界麵。「大別山廣緣木雕廠」搜索結果
——「無結果。」
華花這下真的開始感到煩燥了,她作勢要往地上坐,但是被郎月白拉住了。
“我爸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新線索,就這麼沒了!”華花沒有很悲傷,但她確實不甘心,如果是等她找到了這個地方,了解了關於這個女像頭的來龍去脈後,才發現這一切與父親的失蹤無關。那她會覺得悲傷。而現在,隻有不甘心。
“好消息!你果然水平不夠,連基礎知識都挺薄弱的。”郎月白拽著華花那順著地心引力往下墜的身子,突然開了口。
“你說什麼?”華花沒有反應過來。
“我鬆手囉。”郎月白沒有接她的話。等華花重新站穩後他才甩了甩手繼續道:
“重量,重量不對。”郎月白走到女像頭前開始重新審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