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起身去廚房,心下愉悅。
果然,周時焱並非不知道江知心汙蔑她,隻是他的原則從來是護著江知心罷了。
江知意隻要比她可憐,周時焱便不會真的惱她。
她站在廚房裏,想著自己上一回做飯,還是母親教她的時候。
江知意每年放寒暑假來這裏的時候,母親總是借口也來避著江遠山圖個清靜。
所以她學會了不少家常菜。
江知意圍著圍裙,生澀的再一次拿起菜刀,晚霞安靜的照在她的身上,江知意覺得此刻她心中寧靜極了。
她再抬頭的時候,發現周時焱不知何時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木棉花樹下,此時正偏頭認真的看向她做飯的身影。
江知意頓時有些害羞,他怎麼盯著自己看。
她的臉色微微紅,夕陽也打在他身上,男人寬肩窄腰,坐在樹下的身影也挺括有型。
忽然。
一朵沉甸甸的橙紅色木棉花重重的砸在他的頭頂。
江知意噗嗤一聲笑出來。
男人卻像是被嚇到了,左右望了望,神色似有一瞬的茫然,他回頭看江知意,江知意甜甜一笑:“被花砸中會有好運的哦。”
她的語調輕緩,不似平常那般妖媚勾人,多了一分恬靜和溫柔。
周時焱喜歡聽她講話,綿綿軟軟的。
“是麼?”
他沉穩的聲音尾調上揚,聽起來心情愉悅,江知意知道他不太信這些,卻出奇的配合她。
就像他看著自己對著極光許願似的,眸子裏逸出一股莫名的寵
溺。
江知意在廚房忙活了半天,很是享受烹飪的過程,最終做了三菜一湯。
她興致極高的把家裏那張精致的檀木桌搬出來,也像從前那樣擺放在木棉花樹下。
周時焱見她忙活,也幫著她弄。
江知意有些吃驚:“原來周總也會幹家務活?”
她可從來沒想想過,高貴如周時焱,會有一天替她擺放餐桌,著實是紆尊降貴了。
他學著江知意方才在客廳的語調回她:“會一些。”
兩人相視而笑。
江知意不記仇,早上的事情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她用毛巾包著砂鍋端出來,是一鍋咕嘟著熱氣的醃篤鮮,一道紅燒小排,一道清炒蔬菜,還有一道色澤誘人的黃燜雞。
中規中矩的中式家常菜。
夕陽沉沉的,從樹葉間灑下影影綽綽的金光,江知意又拿了兩罐啤酒,兩人相對而坐。
周時焱對她又多了一分認知。
“看起來很有食欲。”他微微一笑。
江知意被人一誇,小尾巴就翹上了天:“你嚐嚐,味道也不錯呢。”
她最為驕傲的就是長了個聰明腦瓜子,母親不管教她做什麼,一學就會,她極其有自信,與那天那家私宴的味道不相上下。
多年不做,那些步驟也牢牢的刻在腦海裏,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江知意都記得。
周時焱把桌上的菜都嚐了一遍,不由得唇角微微上揚:“是好吃,以前怎麼沒見你做過?”
江知意喝了一口啤酒,逆光裏的笑顏生動
純淨。
“幹嘛做給他們吃?”
周時焱笑了笑:“你脾氣一向大,知心她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