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九點零一分。
漆黑的夜空中，久違的看不到月亮。
學謹坐在一間教室，桌麵上擺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
風扇持續發出噪聲。
屏幕的亮光把學謹的臉照得很亮。
她推了推眼鏡，有點搞不清楚當下的情況。
原本帶在身上的手機沒了蹤影。
左手的手腕上，佩戴著電子屏幕的腕帶手表。
好久沒有戴過手表了。
長方形的課桌上，筆記本電腦的旁邊，有一個閃著紅光的無線鼠標。
學謹環顧四周，沒有在這裏念過書的印象。
這間教室的正前方沒有講堂，隻有一塊巨大的投影布。
教室裏沒有開燈。
借著屏幕光，她還是看到了投影布接觸的地麵上，有一些顏色更深的東西，仿佛液體般慢慢從縫隙裏流淌出來。
去查看一下？
還是離開這裏？
當意識到自己沒有辦法起身的時候，學謹的心中咯噔了一下，感覺到了恐懼。
她活動了一下腿腳，沒有問題。
隻是不能起身而已。
整間教室，除了眼前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再沒有光亮的地方。
學謹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
伸手，握住了閃著紅光的鼠標。
屏幕上，一個十字型的指針開始移動。
她確信隻是把手放上去而已。
指針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誌，顫巍巍地移動到了屏幕的左側。
“哢噠哢噠——”
沒能把手收回來的學謹，聽到了雙擊左鍵的聲音。
筆記本電腦的桌麵上一片空白，隻有藍天、白雲和碧綠的青草。
隨著點擊的操作被莫名其妙地執行。
桌麵上彈出了一個小窗口。
紅色和藍色的光在上麵交替閃爍，學謹眉頭緊皺，眯起了眼睛。
好可怕，感覺有點惡心。
她發現十字型的指針又開始移動。
這一次，停在了小窗口的右上角處。
那裏，有一個重點標記的“×”。
“哢噠——”
鼠標擅自單擊左鍵。
下一秒，不僅沒能退出，關閉小窗口，電腦仿佛中了病毒一樣，接二連三不斷彈出新的窗口。
它們每一個都閃爍著紅色和藍色的光。
學謹閉上眼睛，偏過頭，試圖躲避這種痛苦的折磨。
“……背叛者……”
筆記本電腦發出刺刺拉拉的聲音。
“……懲罰……”
聽到聲音，學謹慢慢睜開眼睛察看。
隻見原本被彈窗塞滿的屏幕裏，正中央的縫隙間，有幾根細長的圓柱擠了出來。
這種有什麼東西要突破次元壁的畫麵，把學謹嚇了一跳，她開始掙紮，卻始終無法離開當前的座椅。
她試圖晃動課桌。
一切都仿佛被固定在空間裏。
該怎麼辦？
隨著那幾根細長的圓柱體變得彎曲，仿佛鉤爪一般卡住了彈窗的邊沿，並開始用力向兩邊擴張空間的時候。
學謹才意識到，那東西是人的手指。
彈窗像是被暴力破壞的磚牆。
縫隙越撕越大。
一隻紅寶石般的無機質的眼睛，逐漸暴露在她的視線裏。
有那麼一瞬間，學謹感覺自己像是被餓狼盯上的小鹿。
逃也逃不掉。
打也打不過。
隻能立在原地瑟瑟發抖。
“……找到……你了……”
那隻手不管不顧地從屏幕裏伸出來，彈窗尖銳的邊緣劃破了衣服和皮膚，也毫不在乎。
學謹被用力攥著了衣領。
驚叫著，拽進了熒光閃爍的屏幕。
幾分鍾後。
掛在教室後麵牆壁上的鍾表，分針走過了十二點的位置。
晚上十點。
教室崩塌了。
厚重的天花板，砸在了無人的座位上。
筆記本電腦在地震中，徹底報廢。
無線鼠標的紅光，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