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窩在稻草堆裏，才暖和起來…”
“坐了一會，他手腳又開始不老實…”
“我沒扛住他的甜言蜜語，就又…就又從了他…”
“完事後，他說有一件重要東西忘家裏了，要回去拿，我要跟著，他說天冷，讓我等在這裏。”
“我沒多想，就在那等。可是左等右等，天都亮了，還不見他人影。”
“這我可等不了了，把行李放在稻草堆裏藏好，就去他家敲門。”
“可敲了半天，沒人答應…”
“我就知道，他又騙了我…”
“我明白過來了，我癱坐在地上，一滴淚也掉不出來了…”
“原來，他自始至終都沒打算跟我私奔，他是跟著自己的未來私奔了，他的未來沒有我啊…”
“真是個臭男人！”
趙雪柔重重地點了點頭，看向了一旁義憤填膺的許青，她的眼神意味深長，似乎他就是那個臭男人。
老奶奶又打起了盹。
車上廣播報站。
下一站，電動車交易市場。
趙雪柔有些急了。
故事還沒講完呢。
老奶奶又悠悠地醒過來，有些茫然地看著二人。
“我講到哪了？”
趙雪柔輕聲提醒。
“真是個臭男人！”
許青隻覺得這話怪怪的，似有所指？
老奶奶哦了一聲，又講了起來。
“他走後，我跟他倆的事在村裏再一次傳開了，這一次傳到了十萬八千裏！”
“連十裏外的村子都知道了。”
“我的名聲臭了，肚子卻大了…”
趙雪柔瞪大了眼，拽起了小拳頭。
“之前那些提親的，全都躲得遠遠的，就一個還不放棄的，但是要我打掉孩子，這我不願意。”
“他也不願意。”
“事情就這樣擱置了。”
老奶奶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事，突然會心一笑。
“看著肚子慢慢變大，我反倒不想結婚了，愛誰誰！”
“可是孩子出生後，我就急了。”
“女兒總問我爸爸在哪？”
“這我哪知道？我也在找呢！”
“我牽著孩子，從南找到北，又從東找到西，能蹭車就堅決不走路。”
聽到這，趙雪柔不淡定了。
她一臉驚愕地看著老奶奶。
“走路？您…走著去找的？”
老奶奶瞪大了眼，不以為意道：“不走路，怎麼去，哪有錢坐車？”
“我營養不良，不出奶，還得買奶粉，撿的破爛都被閨女霍霍了，還嚷著找爸爸！”
“有時，我真想罵一句，找你大爺！可這丫頭懂事，就這點念想，可不敢寒了心！”
許青和趙雪柔再次對視，眼神中都是敬佩。
“撿破爛哪夠生活費，我就打零工，給人家當保姆，連吃帶住，因為便宜，人家也讓閨女一起住！”
“攢夠了錢，又天南海北地找！”
她突然停了下來，瞪著趙雪柔。
“閨女，你們是不是學過小蝌蚪找媽媽？”
兩人都是點了點頭。
老太太突然一拍大腿。
“那寫的可不是我們娘兒倆嗎？”
“他倒好，蝌蚪變成了閨女，他這個播種的卻遊走了，糟老頭子壞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