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25日
“葉理。”君沂站在後門，掃視了一圈教室，回辦公室的路上剛好看見正吃完早飯回教室的葉理，叫住他說:“你把昨天昨天做的那套卷子發一下，順便和餘燁說一下，讓他吃完飯來取我們班的卷子。”
“嗯，好。”葉理點點頭，轉身去了辦公室。
十班教室門緊緊關著，他停在門口，騰出一隻手準備推開門找個人傳話，突然吱呀一聲，門被打開，葉理的手頓了一秒。
開門的是薑知李。
他愣了下，又很快反應過來，說:“麻煩和餘燁說一下，讓他去辦公室把化學試卷搬來然後發下去。”
薑知李大概是剛吃完早飯，手上拿著一個準備扔掉的小塑料袋，兩頰微微鼓起，臉上還帶著些驚恐，眼睛睜得圓圓的，裏麵是清晨的太陽落下來的細碎光。
她回過神，呆呆地點點頭，
“嗯。”
葉理利落地轉身，大拇指死死按在食指的側邊。
一路快走，回到自己班，坐回座位。
心好像跳到了嗓子眼，太陽穴也在微微鼓動，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響。
眼前一直一直浮現薑知李的身影和聲音，從沒想過和她第一次說話會是如此意想不到的場麵。
那雙眼睛，很漂亮的，獨特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有些迷茫地聽他交代事情，認真地點頭回答。
手輕微地發抖，他強迫自己冷靜，拿出試卷寫，顫抖的手出賣他不安穩的內心，最深處，某些地方在變化。
晚自習，依舊是老三樣，化學物理數學。成望早早坐在講台上批改上節課十班的作業。班裏的人迫於威壓都坐在教室學習。靜靜的，清淺的呼吸聲充斥整個教室。
這一整天，葉理幾乎控製不住地關注薑知李。
她和他說話了，她認識他嗎，她會不會記得他……
葉理一次次看向她的眼睛，但薑知李總是一閃而過，沒一次停留過。
還是自己癡心妄想了是嗎？哪有站在那裏簡簡單單說了一句話就讓她記住自己這種好事呢？要是喜歡如此簡單……
算了，簡單不好。
葉理坐在書桌前，攤開的書本上，是他又一次寫下的，熟悉的三個字。手指輕輕撫摸，力道太輕，以至於他根本感受不到筆觸的痕跡。
他想起第一次見薑知李，也是像今天這樣。隻不過那一次，推開門的是薑知李，站在門外的，也是薑知李。
畫麵清晰，又有點記不清，好像在昨天，好像在以前。他沒數過，薑知李對於自己，究竟不一樣多久了。
意外，總不太合時宜，但偏偏足夠偏袒他這種膽小懦弱的人，好像是和命運約好了一般，打一棒子，然後再給個甜棗，絲絲縷縷，沒有痛，卻叫他嚐出一分苦澀。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到底想要什麼呢？葉理自己也不知道。
一輪複習早就已經開始了，成望讓他們寫了各自的目標分數和大學，貼在教室後麵的黑板上，一麵牆，整整齊齊，是十一班所有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