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總也陰魂不散。啊……我要殺了你。”王桂花怒火中燒,瞪著緋紅的眼尾,死死凝向占喜。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能衝上來嚼她身上一塊肉來生吞了。
占喜勾唇抬眸,淡然對視。下一刻,她回身揮手,看一眼,都覺得髒。末了,不忘真誠關切道:“好好保重,好好做人。”
王桂花氣得險些一口心頭血幾丈遠。
鬧劇落幕,占喜想起菜地還未翻壟,口中哼唱著鄉間哩語小調,又繼續今日的活計。
日已偏斜,占喜聞得近在村道上的趙寅父子倆歸來的腳步聲,她才想起,晌午飯還沒煮。
淘米煮飯已然來不及,好在灶間還有不少麵粉,和水揉了擀成麵條,最是便捷。水沸撈出,加豬油鹽巴調味,再淋個半勺許魚露提鮮。
魚露是每家每戶都會做的,過程略微繁瑣。將村裏河壩中撈來的小魚仔洗淨曬幹,再入了油鍋煸炸炒製,最後佐以豆醬、鹽和細糖調味。隻要保存得當,便能吃上許久。
這東西,費功夫自不必多說,難得是,要多多放油。大多人家舍不得,是以每回隻有饞不過時,才會稍稍做個一碗嚐嚐味。
占喜自來趙家,手裏沒了以往的節儉,魚露這種尋常人家難道的美食,她起初便備好了滿滿兩大壇子。
趙寅父子愛吃,她不管炒菜還是吃麵,亦或烙餅,都會挖上不幾勺佐味。
這不,滿滿一大鍋麵,並一盤金黃的炒雞蛋,給吃得七七八八。剩下的最後小半碗麵湯,占喜中實在無處下落,隻好盛起喂了窩棚裏的野豬。
過了冬日,剩下的那隻野豬,個頭越發壯碩起來。
趙有才思索半晌,決定找個空閑的日子,將它宰了,與之前出力來幫忙的幾戶人家分分,算是還他們的情。
“爹,先前我應了他們,待你同寅哥相安無事,便做頓飯食請他們來家吃。不若……咱就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們喊家來聚聚,正好把野豬肉分分,給他們各自帶回去。”
趙有才想也沒想,一口中應下,還自房中拿了二兩銀子出來,“擇日不如撞日,就定在明兒晚食。明日起早我去林裏收山貨,
你同寅兒去鎮子上買些食材酒水來。今日設下的陷阱,應能得幾隻野味。回頭一並處理了,也能算兩盤菜。”
“隻買些酒水,不需花這麼多銀兩。豬肉胡屠戶那裏應當有,我稍等會兒去他家裏知會聲,幫我留兩塊好肉。人有些多,家裏的桌子不夠數,還要去別家借兩張來才行。”
“嗯,這交給我,你先……”
占喜擔心他身上的傷未痊愈,怕受了累要發作:“還是我去吧,讓寅哥幫我搭把手。”
趙有才一揮手出了門。
“爹,您一並去村正家中,請他幫忙喊來那幾人,我認得不全。”
“嗯。”
早起正準備出套車出門呢,有人聞著味兒就來了。
占喜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麵前兩人,也不問他們的來由,隻拉起趙寅和虎兒,出發去了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