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的更是沒正形,大的使喚著還能動動手,小的往哪一窩,管你忙的天昏地暗。飯點上,倒沒落著,頭個跑出來,抓了幾張餅,又跑沒了影。
占喜看不慣,又不能明著攆,背裏地真愁白了頭,還好趙有才沒掉臉子。不然,她還真不知拿他們一家子潑皮無賴怎麼辦好。
這頭,趙寅他們剛倒了一棵圈住得有半臂粗的樹,所有人麵上仍心有餘悸,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馮春生朝那個麵色發白,怔愣的青年喊了聲,幾人才回過神來。
“早叫你晌午莫喝酒,好懸有趙家阿哥拉你一把,不然,你還指著有命走下這座山?”
那青年同馮春生差不多的年歲,被劈頭蓋臉一通埋也不生氣,隻見人後怕地拍拍心口。轟隆一聲,樹木倒地的聲音,似結結實實地壓在了他心上。
此時,馮春生後背更是沁出了層層密汗,那個位置本是他站著的。那人莫名其妙要把他扒到一邊,自己往下頭一站。
好嘛,他們往這頭全力。他對著幹似的,往自個兒麵前扯。不說他發酒瘋,明眼人見得真真兒的,哪容的下你再辯駁。
這樹也如了他的願,輕輕一帶,偏偏倒在這頭。要不是趙寅眼疾手快拉他過來,他早就被粗木壓斷了骨腸。
趙寅抿著薄唇,皺眉看著他。其他兩人未出聲,隻他開口道:“不用你,你歸家吧。”
青年一聽,當即不肯。趙家這活,離家近
不說,工錢還比鎮子上高。倘若就這麼被趕歸家,他不得被村裏那些個長舌婦,指著鼻子說到年後頭去。
“這可不行啊,趙兄弟。我做了大半日活,沒見出錯。 這樹倒的不明不白,我想叫屈也無從申訴啊。你這番趕我,還叫我在村裏如何見人。”
另一人也幫他求情,“是啊,我看這樹也邪乎,不然我們這麼多人,怎就偏生往他那裏去。此事……不怪他。”
趙寅撇開頭,不聽他們說。馮春生有心幫忙,也不好說什麼,實是他貪杯誤事。
狗子見他意外地堅持,一挑眉頭搭腔道:“這位兄弟,你還是聽趙家小哥的話,歸家吧。方才那幕,大家看出來都透著邪性。不要錢沒掙多少,再把命再弄沒了。”
青年聽完果真信了幾分,嘴裏嘟嘟囔囔說了兩句,把手上繩結一甩,拍拍屁股下山去了。
少了一人,再抬這棵粗木下去,明顯要費不少力。一番功夫下來,也不見得能走到山下。
狗子倒想了個辦法,讓人砍上幾棵稍細的,半臂長短,挨著下山的道一路置去山腳。再把木料往橫木上一抬,牽著繩頭拉扯幾下,便能滾著直至山腳。
此法省時更省力,連趙寅也不禁展了眉。他拖著跛足上山下山,要不是平日裏鑽山走林練下來的本事,怕早累癱在地。
日頭漸落,趙家院裏歇了工。裏頭堆滿了木料磚塊,走過路過的村人,皆要駐足看上半刻
。
屋外愈見寂寥,門半合著,裏頭卻熱門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