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爺要來與我們同住了?”
占虎興奮地瞪圓雙眼。
“還不成,家中房子未起。再說,接阿爺過來的事,得需叔同意才成。另……也要聽聽阿爺的意思。”
占虎沮喪地垂下頭,不甘地道:“讓阿哥去說,阿哥聽你的話。”
占喜嗆咳幾聲,咽下嘴裏的麵條,朝他翻了個白眼。什麼叫聽她的話,那也是個執拗脾的主,凡事得順著來。
“此事暫且不提,待時機成熟,我會開口同叔說的。”
“哦。”
話雖如此,占虎仍悶悶不樂地吃完碗中的麵。占喜稍整了整家中事,便鎖門出去了。
兩人繞過齊山腳下,直接去了山坳。沒見人,才往占老二家趕。
院裏,占老漢正躬身耙地裏摘回來的苞米。旁邊,占老二聳眉耷眼,有氣無力地的扒拉散亂的苞米杆。
占老漢看不過眼,伸腳踢了踢他,“病秧子似的,喊你做點活老大不願意,還吃不吃了。”
那一腳踢的實,占老二齜牙咧嘴的捂著痛處哀號,“爹,你做甚,我不是正幹著呢。”
“我這頭都快幹完了,你一捆苞米杆還沒理順。偷懶饞滑跑第一,做點活就像要你命似的。回頭,等我兩腿一伸沒了,看你全家不喝西北風去。”
占老漢還想再罵,抬頭的功夫
,見遠處走來的兩人,立馬扔了耙子跑過去,“喜兒……虎兒……怎來了?快……快進屋。”他往兩人身後瞧了瞧,“姑爺沒來?”
占虎蹦跳著直朝占老漢懷裏鑽,“阿爺……阿爺……虎兒好想你。”
“好……好……好……虎兒皮實了。”占老漢一臉欣慰。
鬧了半晌,占喜把虎子扯下來,謹防他一個沒注意撞著占老漢。“沒……他跟叔進林子了。阿爺……”她拉住占老漢的胳膊,貼著耳邊輕聲道:“家裏要起房子了,叔怕他不在沒人照應,特喊了我來請您過去鎮鎮場子。現下可忙?”
占老漢眉開眼笑,連聲道好,“無事……無事,我去屋裏拾掇拾掇,就隨你走。來……跟阿爺進來。”
占喜和占虎一人挽扶一邊,圍著占老漢進了屋。途經占老二身旁時,兩人斂眉低低喚了聲‘二叔’。
起初,見占喜他們,占老二還笑臉相迎。直到近了,見她空手來的,便沒了好臉。占喜姐弟喊他也不睬,重重哼了聲,偏過頭不去看他倆。
占老漢氣極,抬腿又是一腳,嘴裏罵罵咧咧,“德行……虧還是個做長輩的。眼皮子淺,跟個婦人似的。走……咱進屋,不理他。”
占喜抿唇笑笑,跟著占老漢進了屋。
“爺……稍收拾幾件衣裳便好了,其他家裏有。”
占老漢拿起一件半舊的衣裳,這是幾年前,占老大夫妻還在時,老大媳婦縫製的。占老漢
寶貝似的藏著,隻在新歲才拿來穿兩日,之後便是滿身的補丁過完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