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借費五文錢，先交再帶你們過去。”
占喜眉心微蹙，側目瞧了吳嬸子一眼，見人點頭，她才從袖袋掏了五個銅錢過去。
“嬸子，五文錢，您收好。”
“嗯。”
福嬸抖著眼皮覷了身後的趙寅一眼，領著三人朝後院走去。
“話說前頭，你們用完了，得把石磨清理幹淨。不然，下次別來借了。”
“好。”
好像極不耐在人眼前，福嬸子把三人帶到就走了。占喜始終笑臉相迎，當下難免也有些氣惱，她挽著吳嬸子的手道：“這嬸子瞧著不大樂意，我可有得罪她？”
無辜的模樣逗笑了吳嬸子，佯作要拍人，見占喜笑著躲開，才解釋道：“她本不是這樣，比我早來楊村溝兩年。因性子和軟，沒少受婆婆姑子的奚落。好不容易熬出了頭，也難再改。說來好笑，她最痛她那人婆婆，如今卻成了同她婆婆一般的人。你啊……當個尋常人走動，又不同她做親。”
“我就是一說，哪裏會真往心裏去。實在不行，還是讓趙叔他們送了去鎮子上換，少些無妨。”
吳嬸子斜睨她一眼，“好好的浪費錢做什麼，那一袋麵粉，少說也有百來斤。十斤麵粉最多能出八斤粉，你去鎮上能換幾斤。
人過日子，心裏沒成算可不行。”
“是，嬸子說的是。寅哥……來，把麥子扛下來，我們開始磨吧。”
石磨麵上叫大雨衝了個幹淨，占喜拿著幹布擦拭幾下，才讓趙寅把麥子倒去。
磨粉向來是個體力活，袋裏的麥子才去小半袋，占喜就累得直喘氣。她抹抹額上沁出的汗，剛想喊趙寅幫她舀碗水來喝，福嬸子肅白的麵龐躍然眼前。她艱難地吞咽口唾沫，張張唇，還是忍了下來。
吳嬸子把人帶到，占喜不好意思，再讓她陪他二人站在毒日頭下受罪，便玩笑著讓她回家照料兒子。
趙寅向來不是個能說會道的，兩人一起，各自埋頭苦幹。
半袋麥子下去，占喜實在受不住喉間火辣地疼痛，扔下推磨杆跑去前屋要水喝。
房門半開，她輕輕喚了幾聲，“福嬸子……福嬸子……”
不多時，福嬸子木著臉從屋裏出來，直勾勾地盯著她，問道：“何事？”
占喜搓搓手，猶豫再三還是道：“我想同嬸子討兩碗水喝。”
“等著。”
福嬸子沒讓進，占喜知趣在站在門外等。她不自覺地朝屋裏打量幾眼，目光所及之處，整潔簡易，這是占喜於眼前之景，得出的最表麵的印象。
一張方桌，按理也應該配備四寬凳，這裏隻擺了兩張。除此之外，靠牆還有張長案，上擺兩塊長條板狀物，拿黑布蒙著，看不真切。
左側兩間門房，都緊緊合著，除了福嬸子一人
，屋裏再不見一絲人氣。
占喜聽見腳步聲來，趕忙轉身看向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