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3)

“這事我很後悔,想起來就受不了。”陳麥拿起帽子,冷冷地看著警徽。

小約翰又拉他坐下,幫他切了一支雪茄,點燃了坐在他身邊,硬把雪茄塞給他說:“那些事不說了,你就是心裏堵上了……那塊地的事其實很簡單,解決兩個環節就行,一個是市長,一個是規劃局局長,這些釘子戶你我一起下手,不是什麼難事。市長我可以搞定,但規劃局局長是二巴圖的親表哥,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但不管怎樣,這件事要隻是幫忙就沒意思。這塊地我們早就注意過,但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如果走附條件定向拍賣,我們自己就能做,為什麼要幫別人?”

陳麥皺著眉頭問他:“你要搶這單生意,我沒意見,別虧了我這兩個同學就行,可是,你要為這事去找二巴圖?”

小約翰認真地點著頭道:“如果這事可以賺幾個億,那就該找,這是生意。”

陳麥不語,然後扔下雪茄,拿起了手機。

“陳麥,老梅的事得過去,誰沒有錯過?二巴圖是該殺,可你回來之後,尤其是你當了官之後,你個王八蛋不該殺?你就那麼心安理得?陳麥,咱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光著屁股都是禽獸。咱們的事兒寫在紙上,都能判個十年八年。別跟我說你多愛老梅,你這人這輩子就沒愛過誰,你就是受不了別人占了老梅。就你這個操行,老梅就是等你上了大學回來嫁給你,你們能過到今天?就是把林青霞、林誌玲都給你做了老婆,你能老老實實地過?陳麥,你這個自欺欺人還一根筋的傻逼呀!”

陳麥的背火辣辣地疼起來。小約翰的話如刀似錐,刺出的卻不是血,而是這麼多年來那浸入肌理的難過和憤怒。他拿過警帽,見上麵沾了煙灰,就拿著它在茶幾上摔打,越摔越重,帽徽都摔歪了,他才站起身來,一邊走一邊戴。

“陳麥,你那兩位同學比你識相,剛才在機場來了電話,已經提出和我合作。錢多一起賺,什麼江湖恩怨你殺我殺,從此都別再提。這年頭,生意才是江湖,江湖就是生意。你來不來?來,以往的事兒就一筆勾銷,不來,咱們以後就沒啥話說了。我是道兒上的人,和他們在生意上綁在一起,這是最明智的辦法。你也不例外,二巴圖和文局走得比你近,將來上去了,官大一級就壓死你。你想明白了,給我一句話。”

小約翰從沙發裏站起來,指頭幾乎要夾斷那根粗若火腿腸的雪茄,眼裏閃著幽幽的光,像要用它逼出陳麥體內的鬼。陳麥很少見他這樣,但他隻停了片刻,轉身就走了。他聽見後麵吧嗒一聲,有東西掉在地板上,他知道小約翰將雪茄砸在了什麼地方,或許是電視,或許是茶幾,或許是他們掛在牆上的合影。

艾楠瘦了一圈,胸都小了下去,胸罩裏鬆鬆垮垮。她說最近工作很繁重,一個人管很多活動,且和男友進入第三個月的冷戰。陳麥見她果然一臉痘痘,就笑她是憋的,讓她先刮個痧去去火。艾楠報複似的咬著他的嘴唇,腿緊緊地勾住他,說你就是我的敗火藥,今天饒不了你。

“今天的你是甜的。”他說。他探到她的盡頭,像踮著腳去摘一個蘋果。

“你愛我,我就永遠是甜的。”她的舌尖冒著火,吻著他的耳廓。

“我會的……”

“你上次說過,你說可能愛上我了。”

“嗯。”

“真的嗎?”

“是吧?”

“那你說。”

“……”

“……”

“你希望我愛你嗎?”他猛烈起來,想以此挨過這個問題。

“我該希望嗎?”她不畏懼他的猛烈。

“你希望我就愛。”他咬住她的肩膀,既然沒了男友,他決定給她留一串牙印。

“你想我就希望。”果然,她還是扭開了肩膀。

他隻能遺憾地吻著她的脖子,但身體卻凶狠起來,像要碾碎她一樣。她害怕被人看見這串牙印,而他也沒有權利留下這串愛之傷痕。

床呀呀作響,他聽見血流過耳邊,每根肌肉和神經都在戰鬥。炮火噴出,耳鼓嘶鳴,大地像波浪卷向遠方,敵人像羔羊一樣嘶叫,白光掠過平原,霹靂擊在頭頂。他呼吸停止,指尖緊繃,天靈蓋隆隆作響,像要隆起一座山丘。他突然聞到了雨水,他睜開眼,見艾楠的眼淚濕了枕頭。但他無計可施,隻能緊抱著她,羞愧地吻著她的眼角,聽任自己汩汩地流進土地,而這仿佛沒個盡頭,他感受著與她同步的震顫。他分不清那是她的高潮還是哽咽,他幻想他們的血管連在一起,他就可到她心裏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