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娘子懂些什麽。”官兵嗤笑一聲,根本沒把許沁玉的話當一回事兒,開始伸手驅趕許沁玉,“走走走,趕緊回你的隊伍去,再胡攪蠻纏,別怪我不客氣。”

“馬六,你在做什麽!”身後傳來聲威嚴的嗬斥,許沁玉回頭去看,正是陳副尉,陳副尉身高八尺,體格魁梧,看起來四十左右的年紀,有一臉絡腮胡子,不怒自威,為人倒也光明,路上也從不打罵流放犯人。

馬六立刻收起臉上的不耐,回頭跟陳副尉稟告,“頭兒,這小娘子說這裏會發生泥石流,讓我們繼續趕路呢。”

陳副尉聞言,看向許沁玉。

許沁玉也不多言,頂著瓢潑大雨走到山坡旁,隨意伸手一扒拉,山坡上的泥土就混著雨水嘩啦啦流淌下來。

陳副尉臉色微變,他是專門負責押送流放人員的武官,走南闖北二十年,經驗豐富,自然看出泥土鬆軟成這樣不對勁,立刻示意身邊的馬六吹號角,讓大家繼續趕路。

吩咐完馬六,陳副尉轉頭對許沁玉道:“多謝小娘子告知。”

許沁玉點點頭,沒再多言,回到隊伍中。

這會兒大家已經被號角聲吵醒,都朝著前方看去,還有人小聲的抱怨著,“都走了一天了,就不能好好歇會兒嗎?這連半刻鍾都沒歇到,是不是要把人累死。”

這次流放的隊伍裏,除了裴危玄這一脈,還有聞氏的娘家人,曾經的安平公,如今也被貶為庶民的聞家一脈。

另外還有其他一些重罪的犯人。

這些犯人都帶著手銬腳銬,這些重罪犯人是因為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得以免除死刑,但會被發配邊疆繼續服役,做很辛苦的勞力。

而聞氏他們去了流放地就是庶民,除了不能入京,不能科舉,其他也就跟普通庶民一樣,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許沁玉回到隊伍中繼續趕路,聞氏跟裴家人都醒了過來。

裴危玄亦睜開眼,他的瞳色極淡,眉眼生的是好看的,長眉入鬢,但經過一個多月長途跋涉,饑寒交迫,食不果腹,也是瘦骨嶙峋,身上跟臉上又滿是泥濘,聽見號角聲,他沒什麽表情,隻是看了許沁玉一眼。

許沁玉卻看懂了他的意思,連忙擺擺手,“四哥,不用背我,我身子好了很多,頭也不暈了,我自己能走。”

兩人雖然成了親,但原身從來沒叫過他夫君,許沁玉也沒法叫一個陌生男子做夫君,就跟著裴嘉寧一起喊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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