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娘子也真是可憐,好不容易家裏辦個喜事,孟大郎又……”
“算命先生早就說過孟家老大是個克妻的命,如今你看,好好的一個閨女嫁過來果真就出了事。”
“聽說這新媳婦還是秀才娘子去買來的呢。我一開始還尋思著誰家願意把閨女嫁給一個克妻的。”
“可不是嗎,這姑娘父母雙亡,寄居在姑姑家,她一個孤女,婚姻大事自己肯定是做不了主的……”
“……”
舒玉清頭還疼著,就聽到周圍嘰嘰喳喳的吵著,仿佛是在吃什麼大瓜,隻是她這眼皮子太沉了實在睜不開,試著動一動手,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舒玉清隻得在心裏大喊:什麼瓜什麼瓜,倒是讓我也吃一口新鮮的啊!!完全不知道她就是瓜主本人。她正奇怪自己的身子這是怎麼了,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弱了吧唧的。
“讓著些讓著些,郎中來了!”
有人走近大喊了幾聲,人群安靜了一瞬,又開始小聲的討論著什麼……
舒玉清隻聽見一串腳步聲由遠而近,緊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輕輕的挪動了一下,手也被擱在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上,似乎是墊子。
我這是怎麼了,舒玉清暗暗地想道。
床邊。
老郎中看過脈象,摸著胡子沉吟了一下沒說話。
站在一旁的林雙雪見狀急著問道:“秦大夫,玉清怎麼樣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秦大夫聞言看了一眼舒玉清額頭上的傷,血已止住,但單看傷口依然可以看出這身體的主人是心存死誌撞上去的,按理說不死也要下去半條命,怎的脈象上看卻是無礙了,隻需好好休息一段時日便可恢複,隻是這傷口養不好是要留疤的……
林雙雪在一旁看著秦大夫一臉沉重,還以為自家要辦喪事了,一開口眼淚就先流了下來:“秦大夫您說句話,這孩子可是不行了……”都怨她起了這歪念頭,害了人家好好的姑娘啊……
舒玉清聽了半天,隻聽得林雙雪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接著自己就要死了?
不是,我沒死啊我沒死啊!你們再掙紮一下啊啊啊!心電圖總有吧,給我接上看看啊!我這健健康康的夜都沒熬過呢!
她要急死了,那什麼大夫在幹啥呢,我這心跳還沒停呢,你倒是說句話啊庸醫!
秦大夫聽不到舒玉清的腹誹,但是他感覺到了舒玉清的脈搏強了那麼一瞬,這才回過神來,看見林雙雪正一臉悲拗的看著新媳婦。
他趕緊咳了一聲引得林雙雪看向他,這才說道:“病人已經無大礙了,接下來好生調養便可,隻是這傷口定要格外注意。”
林雙雪見秦大夫說沒事,整個人是歡喜得不知道怎麼才好,應下秦大夫交代的事情,又把來幫忙或看熱鬧的鄉親們送走,關好了院門後就往舒玉清的屋子走去,一邊走一邊抹淚,大兒子新婚之夜便參軍去了,她攔都攔不住,新媳婦傷心之下撞了柱子,好在現下沒事了,林雙雪這心裏是既愧疚又慶幸。
若不是看著大兒子年紀不小了,卻一直沒有要成家的念頭,且因著以前那個算命的說的話,別人家大都不願意把適齡的女兒嫁進來,她也不會一時糊塗起了買媳婦的念頭。
林雙雪本是不信那算命瞎子說的兒子會克妻,可是這新婚之夜都沒過,剛成婚的小夫妻一個上戰場,一個撞了柱,她也不免開始害怕了起來。
待進了屋子,看著躺在床上還穿著婚服的兒媳婦,這眼淚又一下子忍不住了,隻一邊道歉一邊給舒玉清擦拭身子。
舒玉清……舒玉清聽著林雙雪一邊給她擦身子一邊聽她絮絮叨叨,人已經傻了。
啥玩意兒,對不起啥啊,買媳婦?
買誰啊,買我?
不是吧不是吧,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啊,買賣人口犯法知不知道!我勸你自首去啊!
舒玉清說不出話,但是心裏已經回了林雙雪好幾嘴了。她現在是越想越害怕,身體動不了不會是被下藥了吧,可是我昨晚也沒出門啊,怎麼拐的我……
舒玉清正思索著自己怎麼被拐的,突然腦仁一疼,這腦子裏就跟放電影似的出現了一幀幀畫麵,她看著一個小女孩出生,被爸爸媽媽視為掌上明珠,又看著五歲時她的父母被山賊砍死,年幼的她被親戚推來推去,然後送到了姑姑家,姑姑見她實在不知道父母有沒有留下什麼別的值錢東西後,慢慢的開始苛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