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副連長說話算數,下午,就派來二十多新兵幫著清理菜窖。
已經腐爛的木頭架子被扔了出去,近取材的新架子搭了起來,靠門口的窗戶打開保持通風。
之後的日子裏,半程開始穿梭於炊事班、豬舍、菜窖和連隊圖書室之間,喂豬,種菜,樣樣有自己的規矩和計劃安排,全然忘記了自己是一個被邊緣化的士兵,心中充滿著希望。
有時候,人也是很怪的,半程自己也在總結自己。他認為,人的一生,各種各樣的苦,都應該經受到。人生的各種各樣的課題都要去體驗,不然粗枝大葉,偷機取巧,
來來往往,匆匆而過,到頭來還要重新補課,補一些自己的短板,否則你的一路就會有很多缺憾。這不,在家不種地,不養豬,到部隊來補課。在家不受約束,不受批評,在部隊就要被動接受別人對自己行為的管理和指教。有時甚至是暴力。簡直有一種力量在主宰。
轉眼三個月快過去了。
一個問題,半程覺得必須解決。
什麼問題,就是這些夥計亂拉亂尿問題。
豬圈在自己宿舍的上風頭,隨著氣溫升高,這些夥計們拉的粑粑和撒的腥臭味太大,吹得讓人受不了,半夜都睡不著覺。
他發現這些夥計粑粑撒尿時間也有規律,拉每天早晨5點左右第一遍。10點左右再集體來一遍。第三遍在下午3點鍾前後。
有規律了,劉半程就會提前挽好褲角,把它們“丟下”東西後,就用鐵銑,統一搓到東南牆角。
起初,這些夥計們不理解,沒一個把主人弄這套當回事兒的,是該撒的撒,該拉的拉,好不自在。
但新主人一天都沒有放棄,每天每遍都堅持這麼做,就在他們的眼前做,直到有一天,一頭大一點兒的豬,開始明白了。因為她腰身長,劉半程給她起名叫“大美人”。
劉半程發現她隻要一有感覺,這個就奔著牆角那濃重地味道去了,竟在那裏,兩條後腿一彎,便留下了第一份兒熱氣騰騰的東西。這讓牆外的半程欣喜不已。
中午,專門
給“大美人”加了一塊大骨頭作為獎勵。
說來也怪,動物之間好像也有通用的語言。
第二天,這些夥計們好像都商量過一樣,都紛紛地排隊到東南牆角附近“行事”。
這個新奇發現,半程第一個分享給副連長。副連長不信,專門來看個究竟,結果夥計們沒有給半程丟臉,集體“表演”成功,讓副連長連連叫好!夥計們看這個戴著眼鏡瘦骨嶙峋手舞足蹈的人,直愣神。
連長聽到副連長“報喜”後,隻是“哼!”了一聲,沒再搭言。
雨水節氣過後,大山裏也吹進來春天的氣息。
這天早晨,“大美人”不吃食,站在圈門口一動不動。
半程從炊事班端過來一盆帶油腥的湯,大美人看都不看一眼。
半程知道了“大美人”的心事。
第二天一早,打開豬圈拍了拍“大美人”屁股,自己揣上兩個饅頭,就趕著她下山了。
直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才從山下把她趕回來,回來後“大美人”胃口大增。
炊事班長很奇怪。
可轉過天一清早,炊事班長就來敲窗戶,
“劉大豬官,你的‘大美人’不見了,門欄杆都幹開了,你快去找一找吧!”
劉半程已經習慣了這些人叫自己“劉大豬官”了,這個名字也沒啥不好的,這大小也是個官啊。
劉半程勉強地爬起了。昨天下山是加步量的,一趟二十多裏地啊,可把自己累壞了。
“急什麼!我知道它在哪!”
說完
抓起衣服一溜小跑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