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漫無目的地轉悠,順著一條寬寬的街道一路向北,途經一座向市民免費開放的展覽館。展覽館安保森嚴,出入安檢搜身。我倆好信兒想進去看一看。
這棟展館一樓和二樓是近現代的藏品,三樓才是真正意義的古代藏品展覽館。
這層展覽館占地麵積很大,四周牆壁燈光非常柔和,靠牆體擺了一組又一組玻璃櫃。展櫃裏展放著一組又一組貴重的展品。
有帶著曆史痕跡的寶劍,有布滿花紋的瓷器,還有極為少見的標有特殊符號的地圖等等,反正大多數都沒有見過。
等我們轉了一整圈,快要下
樓梯口的時候,我和小徐子同時被一個物件兒吸引了。那是一頭趴著的小羊,隻有巴掌那麼大。赭石底色上有翠綠色的斑痕,靠近了看,這頭小羊前半身是羊頭,後半身竟是狼狗的身形。羊的兩隻犄角不是往前伸的,而是向後邊兒背著,與羊身一體的底座應該是玉石材質,有一指多厚。下有標簽:婆娑昆侖羊。這隻臥著的昆侖羊在橘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
小徐子可能比我更感興趣,我拉了他幾次都沒有挪動步子。
於是我小聲地說:“你要是喜歡,我給你拿回去!”
小徐子比我矮半頭,眼睛卻很大,抬頭看了一眼牆角的探頭,輕輕地說,“咋拿回去?”
我說:“你先下樓!”
小徐子聽我的話,轉身往樓下走。
見他離開,我開始背過身去,用軍挎包兒擋住玻璃,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從展覽館一樓和二樓上來參觀的人變得多了起來,他們有說有笑,和我們擦肩而過。
等我們離開這棟樓來到公交車站,擠上了公交車,坐定後,小徐子貼在我耳邊說:“咋樣?”
我專注他那渴望的神情,伸手把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抓過來,使勁地按到我的軍挎包上。
小徐子一怔,手一下子抽了回來,臉都紅了。
看小徐子這般表情,我便得意了。
小徐子一臉嚴肅,看前後沒誰注意,就說:“我是跟你闖著玩的,你還當真了,這可是G寶
啊,偷它可是這是犯法啊,我們貪大事了!”
“可拉倒吧,有那麼邪乎嗎!”我不相信。
“那咋辦呢?”我問。
小徐子低下頭想了想,抬起頭把住我的肩膀,小聲音地說:“我來想辦法!”
“你這個東西先給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明天中午,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我心裏一直很佩服我這個老鄉,他腦袋瓜子好使,反應又快,我們三百多個老鄉都是一個火車皮拉來的,唯獨他一人被調進機關,而且是給首長服務是有道理的。
第二天中午,小徐子果然來了電話,約我在營區一個十字路口見了麵。
他表情格外緊張,當麵遞給我一條紅梅煙,讓我趕緊打開。
我看裏麵根本沒有煙,是一匝又一匝百元的鈔票。
我很震驚,“你哪來的這麼多錢?給我幹嘛?”
小徐子噓了一下,說,“這是用你那羊頭換的。聽我說,明天或者後天,你們連會通知你到炊事班工作,你啥也別說,照做就行了,知道不?這些也夠本了,否則就把你抓進去,懂不!”
“我懂!”,看小徐子這般嚴肅勁兒,讓我既興奮又害怕。一下子得了這麼多錢,太讓人意外了。同時也知道這次把事整大了。
果然拿到鈔票第二天,我就接到連裏的通知,從連部文書崗位下來,到炊事班喂豬。喂豬了就不可能當先進了,也爭取不到考軍校的名額了,我渴望以久的報考軍校,
立功提幹還有轉誌願兵的那些光宗耀祖的願望,好像一下子全部成了泡影。更讓我意外的是,我以前那些“空手開鎖”,“隔山識人”,意念移物“小搬運”等能力也隨之全部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