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發出低吟,似乎是讚頌著無盡的夜空,與過去不同,今夜沒有一顆星星,可月亮卻有著詭異的光亮,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勞作,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亦或是。。。?在商村一個不是很大的房子裏,方別擦了擦手中的照片,那是他與一個兄長的合影,照片中的那位兄長已然戰死,方別將抹布放下,把照片放在床頭,坐在炕上準備休息,他仰著頭,感慨著平淡而乏味的日常:“一年又一年,除了讀書,就是吃飯睡覺,到現在都一事無成,有時候真的很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此時,他的父親方漢終走了進來,看著方別這副樣子,無奈地對他說:“方別,早點休息,村長領回來了一隊潰軍,我等會兒會和你爺爺一起去看看情況”
“您也要注意休息,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多去陪陪母親,再不珍惜一下,以後再回來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方別別微笑著點了點頭,說著。
方漢終釋懷地笑著轉身走向門外,臨走前口中念叨著:“知道了,我的事兒用不著你來管我,今晚月兒又沒回家,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還有你,17歲了一點作為都沒有,你那結拜大哥林項靖戰死了,小你一歲的劉國安也投筆從戎了,而月兒卻總往林家跑,你還在家裏無所作為,真不知道你倆什麼時候能爭點氣。”
方別躺在床上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心中念想著:“唉,又不關門。方漢終,我的父親,一位堅強的革命戰士,隻可惜我的童年沒有他的身影,我九歲那年,我的父親去了一個他從未告訴我的地方,自那時起基本就沒再和我見過麵了,至少在我眼裏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短暫的抱怨後,方別躺在床上閉上了雙眼。
夜裏,一顆照明彈劃破天空,日本人來了,炮彈在夜裏爆炸,如長了眼睛一樣,專門往人多的地方飛,無數戰士和平民被炸的血肉橫飛,炮彈的轟鳴聲驚醒了夢中的青年,拉開了一場傳奇的序幕。
方別睜開雙眼,自己隻睡了四個小時便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驚醒,隻感覺頭頂發麻,天旋地轉,這時,一雙大手將方別從床上拉下來,方漢終將方別一巴掌打醒,大聲說道:“別睡了,鬼子打來了,你快點去草堆裏藏著!快!”方別反問:“草堆裏就安全嗎?來的正好,爸把手槍給我。”方漢終反手又是一巴掌“前邊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你還要去送死?快到草堆裏去!”方別無奈隻能照做。
方別在父親的指使下躲進了一個草堆中,父親朝著祠堂的方向跑去,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過了一會兒方別看見三名日軍用槍托砸開了自家的大門,把自己的母親拉出來用刺刀捅死,方別親眼看著這一刻,瞳孔發出了如地震般的震顫,手緊緊抓著手邊的草,自己的母親就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不能發出一點聲音,下一秒,日軍將刀捅向草堆,血流滿地。
草叢中發出了忽然的震顫,一個鬼子兵往草叢裏看了一眼,隨之發出了興奮的笑聲,將恍惚的方別從草堆裏拉了出來,之前刺刀捅到的是一隻早已被方漢終打暈放進去的小狗,那名日軍將刺刀端起,對準了方別的腹部。
正當方別即將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之下時,遠處走來了一個日軍的少佐,他對著那幾個鬼子兵說:“混蛋!我是讓你們來這找人的,不是讓你們來這浪費時間的,把那個人帶到村中心去,跟那群人放在一起。”那兩名鬼子兵沒有絲毫的猶豫,抓著方別衣服的後領就往村中心拽,拽了一路,像是在提著一個牲口。
在深夜的月光之下,日軍在村子裏瘋狂的燒殺搶掠,所見之處的家禽財物都不放過,此時的天空中非常不合時宜的下起了大雨,村內的雞鳴狗吠已不絕於風雨,祠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鍾聲,傳遍了百裏,正值此時,東南方向吹來一陣風,那陣風把屍臭吹向了河邊,帶著往日的喧囂和生的希望灰飛煙滅,雨落長風起,往事散雲煙。
在村中心,村中上百口人都已經被集中了起來,他們的眼中並沒有太多驚恐,更多的是麻木與聽天由命,村長被日軍少佐武田咲吊在樹上,他問村長:“剩下的支那軍隊在哪兒?”村長隻是不屑的笑了一聲,便一言不發,武田咲見他沒有回應,也冷笑一聲,隨後抬手一槍打中了村長的頭,眾人見狀紛紛本能地向後退,又被後方的鬼子兵用槍指著往前回到了原位。
此時,從人群當中走出來了一位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老者,他將雙手背在身後,腰板挺的筆直,邁著堅毅的步伐走向了武田咲說:“此生為民族振興砥礪前行,縱前路遍布荊棘吾亦往矣!區區三島倭奴竟妄想亡我千年之華夏!未來必將奏響血與火的戰歌,即使殘垣斷壁裹挾著漫天黃沙,白發依稀生若雪,我等將來也必定讓血色成河,浩氣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