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思喬從擁擠的人群中擠進去後,她看見了一個渾身濕透了的少女癱坐在地上,身上還披著一件鬥篷。
她癱坐在地上,頭發濕透的披散在背上,有幾縷發絲還貼在她慘白的臉上,她不住的顫抖著。
溫思喬眼裏閃過一瞬詫異,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她見過這個女子。
刺史嫡女宣亭。
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不知所措的少女,她雙手緊張的絞著帕子,看那樣子,似是想開口分辯什麼,但終究沒開口。
溫思喬也沒說話,她想先看看發生了什麼,畢竟這是在宮裏,她也不好強出頭。
宣亭忽然驚恐的喊了一聲,聲音發抖:“別推我!”
站在一旁的少女聽見這話,臉上即刻浮上了一層慌張的神色,但還是端著世家貴女的模樣盡量保持鎮定,她看了一眼周圍圍著的官家女眷,而後開口說道:“這位姑娘莫要胡亂說話,我何時推你了?”
溫思喬了然,看來這便是另一當事人了。
還未等那少女作出其他解釋,宣亭便搶先一步開了口,她抽泣著,本來小家碧玉的長相此刻凜然一副惹人憐的模樣,“我與你素不相識,莫不是我特意跳下去冤枉你的不成?罷了,左右你們便當做是我自個兒不小心摔下去的吧!”
那姑娘不可置信的捂著嘴瞪大眼睛看向她。
“你怎能這般說話?”
身邊貴夫人們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姑娘眼裏盡是羞憤。
此刻,眾人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尖細的聲音。
“陛下,皇後娘娘,公主殿下駕到!”
眾人忙回過身來跪下行禮。
溫思喬也轉過了身跪下,低著頭等待陛下的命令。
“免禮,都起來吧,給朕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還未走近便聽見你們這吵哄哄的。”皇帝莊嚴的嗓音在她們頭頂傳來。
一開始癱坐在地上的宣亭忙開口道:“陛下,臣女請您給臣女做主!這位姑娘不分青紅皂白便將臣女推落水中,臣女不知是因何事招惹了這位姑娘!”
她低著頭,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頭發還在不停的滴著水。
一旁的柳氏見了這場景,也急忙開口:“陛下,亭兒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臣婦這便叫人帶她下去收拾收拾。”
說著便要回頭喊人,皇帝卻開口打斷道:“無礙,來人,帶這位姑娘去偏殿更衣,朕自有決斷。”
見此,柳氏便將已然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待宣亭被帶走後,她身邊站著的那個少女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身後。
她身後不遠處,一個身著青色窄袖寬袍,身形頎長的男子正一臉擔憂的的看著她。
皇帝看了眼那個少女,旋即開口問道:“是你把方才那位姑娘推下去的?”
他的神情嚴肅,拋出來的問題更是讓那個少女不知道該怎麼回。
她隻好再解釋了一遍:“回陛下,臣女沈棲悸,方才臣女在殿門處與未婚夫相談,隨後便有一名宮女來與臣女說有位小姐請臣女去池邊賞荷,臣女不知是何人便辭別了未婚夫赴了這約,沒曾想臣女還未看見那姑娘長什麼模樣她便自個兒蹭著臣女往水裏摔。”
她說著說著,話語裏竟是染上了哭腔。
這時,那男子也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他拱手說:“回陛下,阿悸她不會騙人,她確實是不認識方才那位姑娘,請殿下明察!”
溫思喬在人群中看著這兩人,眼神淡漠,“又有一場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