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夢嗎?”
格拉德·肯特恍惚間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血紅色的人影。
那人影高踞在一個巨大的黃銅王座上,這王座下麵則是一個由血跡斑斑的屍骸及成堆的顱骨所堆砌成的一個基座。
祂穿著一身赤紅重甲,王座旁放著一把沒有任何裝飾的巨劍。
祂的頭盔下,一雙猩紅的眼睛正在端詳著格拉德。
“吾乃恐虐,是仇恨和殺戮之神,也是殘暴和鮮血之神。”
那血紅色身影緩緩開口道,無形的壓迫感籠罩在格拉德的心上,讓他差點喘不過氣。
“吾能感覺到,你的內心深處渴望著殺戮和瘋狂。吾正好也想在那顆充斥著神祇的星球上卷起殺戮,讓它陷入永陷破亂與戰火。
如果你願意成為吾的信徒,我將賜予你殺戮的力量,摧毀你眼前的一切。”
格拉德呆呆的望著那道血紅身影,嚐試理解他說的話。
“也罷,等你想要殺戮的時候,呼喚我,我自會賜予你力量。當你需要力量之時,喊出口號,我便賜福於你......”
四周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格拉德勉強聽到了那身影最後的話語:“顱獻顱座,血祭血神。”
哈~
格拉德猛地從草墊上坐起身來,屋外的夜空中掛著一輪紅月,一片祥和而又安寧的景象。
他抹了抹自己已經被汗液打濕的背部和額頭,歎了口氣。
“烈陽在上,我剛剛做了個不敬的夢,我向您懺悔。”
格拉德做出了個祈禱姿勢,請求著神明的寬恕。
“格拉德,你他媽大晚上不睡覺擱那祈禱什麽呢?”
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裏,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十八歲左右的男孩也從草墊上坐起身來,朝他嚷道。
“抱歉皮爾斯,我隻是...”
“誰管你怎麽樣啊,快閉嘴睡覺,明天還要牧羊呢。”皮爾斯嘟囔兩句,又趴下睡覺去了。
格拉德自覺理虧,也沒有跟他爭辯太多,也繼續躺下睡覺。
畢竟他明天也得牧羊。
等到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離格拉德幾米遠的雞窩裏便發出嘹亮的叫聲,將他喚醒。
格拉德扭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站起身來。
和他同住屋簷下的皮爾斯也從草墊上爬起來,望著不遠處的一棟兩層房屋,開口抱怨道:
“媽的,連個枕頭都沒有,脖子好痛。”
格拉德警惕起來,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人聽到後,才對皮爾斯小聲警告道:
“別在這裏抱怨,要是讓弗拉尼一家聽見的話,我們連這都沒得住。”
皮爾斯打了個哈欠,用水桶裏的水洗了個臉,說道:“那些懶鬼怎麽會這麽早起來。再說了,你難道不想體驗一下那個軟乎乎枕頭的滋味嗎?”
“話雖這麽說,說話還是要小心。我可不想再去流浪,住山林裏了。”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格拉德臉上還是明顯地露出了心動的表情望向那棟兩層樓的房屋。
那是他們兩個的雇主弗拉尼一家的住處,而他和皮爾斯所居住的地方是雇主一家以前建造的本打算養牛的倉庫。
格拉德也望向水桶,那瘦弱的身軀與營養不良的消瘦臉龐映入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