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的時間,想必身體十之八九的血已然流盡了吧?
“他要不要緊?”
“手腳隻是外傷,隻是如果不盡快調養,會有後患。”
我眼框不由自主地濕了,伸手撫了撫他包紮好的手,道:“我們得盡快回去。”
可要怎麼樣盡快回去?希望到了城外,有人前來接應,夏候商隻身潛入依慕達大會,借了勃克爾族勇士的名號,其它人等恐怕是因大會太嚴,所以不能進入,但是他應帶了其它人來,隻要有其它人,就應有辦法救他。
八駿,可都是武林世家出生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烏木齊雙將布條從嘴裏抽了出來,歎了口氣道:“如果知道這樣就能打動你,我情願和這夏候傻子對換。”
我恨極,問小七:“有沒有繩子?”
他默默地解下腰間的帶子遞給我。
烏木齊才說了一句:“噢,你褲子怎麼辦?”
我便倒轉短刃,將刀柄敲在了他的頭上,我反剪了他的雙手,把他雙手捆了起來,再帶布條塞進他的嘴裏。
終於,安靜了。
小六在外道:“快出城門了。”
“有沒有人跟著?”
“開始的時候還有,可現在卻看不到了。”
“真有些奇怪。”
“臨桑城的大門開著,吊橋也放了下來,守衛與平日沒什麼不同。”
不知道這烏木齊還有什麼後著?
不過,無論他有什麼後著,如若殺了他,他便什麼後著都使不出來了,車廂微微震動著走上了吊橋,再下吊橋,輪子滾動的聲音變得暗啞,不再是駛過硬地之時的輕脆,這是車碌子駛過草地的聲音。
夏候商依舊昏迷著,小七不時將他的頭擺正,以讓他睡得舒服一些,烏木齊在車廂角落處綣成一團,依舊沒醒。
小六一直注意周圍的情況,告訴我:“沒有人追趕。”
我實忍不住,站起身來,揭了車簾走出去,他說得沒錯,現在已經駛在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地之上,沒有東西遮擋,我看不到身後有追趕的人。
小六心中也滿是疑慮,問我:“要不要放了他?”
他到底是世家出身,一言一行不自覺地遵守孔孟之道,我不向他解釋,隻淡淡地道:“不!”
他便不再問我,隻一揚馬鞭,趕了馬車向前。
又駛了許久,前麵隱隱出現了一座山戀,他道:“出了這座斷義嶺,離臨桑城就遠了,想來他們既使想追,也不太容易了。”
話雖這麼說,但我看清了他眼裏隱隱的擔憂,這座山嶺,如果沒事便好,如果有事,就是我們最終生死交戰之處。
“王爺醒了。”小七驚喜的叫聲忽視響起。
我忙揭簾走進去,卻見他撐著地板直坐了起來,背部已沒有挨著木板了,他轉過頭來,看見了我,倏地鬆了一口氣,不用言語,我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和我一樣。
你在我麵前,真好。
小七知趣地讓開位置,坐在了對麵。
我望著他,忽然有些緊張,直至他用包好的手拍了拍車廂底,我才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他抬起手來攬住了我的腰,道:“瘦了。”
他語氣中的寵溺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朝小七望過去,卻見他正死盯著那木板上的紋理瞧。
還下屬麵前也太難為情了吧?
“沒瘦,腰粗了。”我氣哼哼地道。
知道我腰粗為了什麼吧?看你忍不忍得住!
他語氣有些遲疑:“其實,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我是不大看在眼裏的,其實吧……我以前,不過那個過……還在你麵前……和別人那個……你別放在心上,我們都經過沙場激戰,都明白一個道理,隻有活著,才是最好……以後皇太後問起,就說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