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英俊的少年郎,雲伯的臉上猶如綻放了一朵盛開的菊花,“少爺現在又立下了戰功,這次皇上定會封賞少爺的。這一轉眼就是十五年過去了,少爺也都長大成人了,真好,真好呀……”
邏炎看到雲伯感慨起來,心中的少年心性也萌動,笑著說道:“這樣,雲伯再也不必為我擋父親的鞭子了,可不是真好嘛!”
邏炎雖是少年老成,可是當初每日裏習武讀書到底也是枯燥的,有時候他看父親不在家就偷偷溜出去玩耍,回來之後卻被父親抓了個正著,一頓鞭子劈頭蓋臉下來,原本他還是疼痛異常,可是後來去發現那鞭子竟都沒了氣力。
他隻聽到呼呼的鞭聲,卻都沒落到自己身上,還沒轉過頭來就聽到雲伯哀求道:“是奴才放少爺出門的,還請老爺責罰奴才,別遷怒與少爺呀!”
邏炎抬起頭來卻看到雲伯那滄桑的臉就在眼前,臉上是隱忍著疼痛的笑意……
後來,沒過多久母親就哭著跑了進來。那是邏炎第一次看到母親儀態盡失,那般失態的,幾乎是跌跌撞撞進來。
父親對於母親向來無奈,麵對那哀求哭喊,鞭子總算被扔到了地上,可是父親卻還是氣得跺了跺腳,揚長而去……
想到這充滿了血與淚的往事,邏炎不禁笑了起來,卻聽到雲伯在那裏喃喃說道:“聽老爺的意思,這次皇上似乎有意將公主下嫁給少爺,這可是一樁天大的喜事呀!”
看著那佝僂離去的身影,邏炎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天大的喜事,可當真是喜事,可惜不是對他……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然想起了那張倔強的臉,巴掌大的小臉,總是能喚起他心底深處的柔情。
相對於此刻鎮國公府裏的熱鬧,長樂宮裏的攬月閣卻很是荒涼。
月娉溯看著這偌大的宮殿,失神的笑了笑。都說樓蘭國窮奢極欲,可是這承國的長樂宮怕是稱得上揮金如土吧!
長樂宮如此的氣勢恢宏,不知道被視之為行宮的甘泉宮和未央宮又該是何等的奢華。盡管攬月閣不過是一處廢棄的宮殿,可是鳳閣龍樓,短亭回廊無不彰示著它之前的熱鬧與喧嘩。
如此大手筆的宮苑如今卻隻有四個人的存在。江崇是攬月閣的總管太監,玲瓏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宮女,小福子似乎是打理這攬月閣雜物的小太監,還有一個比朦月大了四歲的小宮女,喚作翠緲,聽說是家裏犯了邛寧皇後的忌諱,沒入宮中充當雜役的,永世不得出宮。
承國皇宮比先朝好了些,一般宮女在二十五歲之後會被放出宮去,像翠緲這等的為數不多。當然,這些也是月娉溯後來才知道的,如今她不過第一次見到這四人而已。
是的,這四人……她竟是忘記了自己也是作為人的身份而存在的,也許被侮辱的連意識都是糊塗的了。
“公主,今日鞍馬勞頓,你也先去休息吧。皇上交代公主宮裏人多口雜,還是少出去些好,畢竟這皇宮裏多是貴人,萬一衝撞了,奴才們也擔待不起不是。”江崇說完這話就飄然離去,翠緲不明所以剛要扶著月娉溯去寢殿,卻聽到玲瓏尖叫道:“翠緲,江總管有事交代我們,還不趕緊跟上來!”
月娉溯那一瞬間竟覺得玲瓏的麵目是猙獰的,可是再度睜眼望去,卻還是臉上掛著笑意,似乎剛才說話另有他人。
翠緲唯唯諾諾看了月娉溯一眼,小嘴似乎要張開,可到底還是悶著頭小跑了出去。
空曠的殿內隻剩下月娉溯頹然站立,看著那被緊緊關閉的殿門,似乎支撐她站立的最後一絲力氣也隨著那關門聲被抽離了去。頹然臥地,原本就沾滿了腐爛菜葉汙水的寬大白袍上更是蒙上了一片灰塵,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手骨似乎在碰到大理石的地麵時有清脆的響聲,可是她現在連喊疼的權利都沒有了,因為那樣竟也是浪費氣力的,畢竟她已經整整一日未曾進食了。
月娉溯感到一陣疲憊湧上了心頭,可是外麵的夜色已經深了,指望江崇他們似乎是全無希望了。月娉溯艱難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可是走到殿門處才發覺那門竟是被鎖了起來,自己根本打不開。
這是一個囚籠,盡管曾經富麗堂皇,可是這黃金屋竟是自己的牢籠,逃脫不得……
月娉溯頹然的倚在門上,再也壓抑不住那心頭的苦澀,她再怎麼堅強,也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而已!背井離鄉,在這偌大的皇宮舉目無親,更是被如此侮辱,如何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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